磕头下拜喊万岁吗?”

    “大帅,我们在战场上辛辛苦苦杀了好几年,死了无数的兄弟,凭什么把所有的东西都拱手让给他们?他们为黄巾军做了什么?大师死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大帅死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皇甫嵩在下曲阳坑杀我们十万兄弟的时候,他们又在哪里?”

    “敬之,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东西放弃了黄巾军的大业。”张燕望着清澈的晋阳河水,无力地说道,“他们也是黄巾军。”

    “他们不是黄巾军。”孙亲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低声说道,“他们是大燕国的军队,和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敬之……”

    “大帅,你不要说了。”孙亲举手打断张燕的话,一脸坚决地说道,“如果你还是依照张纯的安排到冀州为他那个什么大燕国去拼命,那你去,我和黑子不会去,我们留在太行山。”

    张燕长叹。他实在想不明白,安定帅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他想过皇帝瘾但做皇帝的又不是他,如果说他为了黄巾军的大业但他这么做根本就无助于黄巾军的团结,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各怀心思的黄巾各部分裂的更快吗?安定帅到底想干什么?

    “大帅,现在各部小帅都不想离开晋阳。”孙亲说道,“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事。如果大帅决定不到冀州,那我们就没有必要撤回太行山。”

    “我决定……”张燕痛苦地笑笑,“我决定……我能决定什么?”

    “大帅可以决定我们是不是留在晋阳,和豹子再战一次。”孙亲抬头看看蓝天,眼前不禁闪过北疆的天空。当年自己站在巨马水岸,几乎天天都抬头看天。那里的天空比这里的要蓝,蓝的令人心醉;那时的豹子也比现在小,小的几乎可以吃掉他,但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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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燕慢慢地走在河堤上,不时用脚轻轻地踢一下岸上的野花,心里空荡荡的。他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回太行山?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终究解决不掉山上百万流民的生存问题。

    到冀州?张纯的无理做法激怒了黄巾军首领,没有人愿意为他去打仗。自己虽然是黄巾军大帅,但自己的资历和声望根本不足以让黄巾各部言听计从。

    留在晋阳?豹子的大军已经越过吕梁山,正在汾河集结,他们很快就能赶到晋阳城。自己没有信心战胜他。十二万鲜卑铁骑都被他击败了,更不要说自己这几十万饿着肚子的黄巾军。

    李弘那张自信的笑脸,那头披散的长发,那身凛冽的杀气突然从张燕的脑海里一掠而过,张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突然,他想起了那天李弘说的话。那天,李弘约他和杨凤在真定城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见面,当时李弘给他提了一个继续生存下去的建议。这一年多来,自己正是按着李弘所说的那个建议在挣扎求生。如果没有李弘的那番话,自己不会看到希望,也不会知道自己和黄巾军的将来是什么。不论李弘当时约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说的那番话让自己有了信心,一直生存下去的信心,仅从这一点出发,他觉得自己还是要感谢李弘的。

    当年的李弘或许是为了急于平定叛乱赶赴西凉战场,所以约见自己,而且说了许多不该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应该说的话,但那番话似乎可以证明李弘和皇甫嵩、和郭典不是一种人,当年的李弘似乎没有坚决要置黄巾军于死地的想法,那今天呢?今天已经威震天下的豹子和那天小山上的李弘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如果今天的豹子对黄巾军还抱着同样的想法,还希望黄巾军能够继续生存下去,那么……

    张燕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帅……”一直跟在后面的孙亲看到张燕单薄的身躯摇晃了两下,好象要倒下去似的,急忙喊了一声。

    张燕迎着清新的河风长长地吸了两口气,霎时间只觉得自己信心倍增,再无畏惧之念。

    “好,就听你的,我们和豹子再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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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弘的大军由吕梁山南麓到达太原郡的兹氏城。

    朝廷圣旨同时送到大营。听说右北平郡太守刘政阵亡,原卢龙塞将士非常悲伤。李弘和玉石等人都是刘政的下属,自从刘政把他们送出卢龙塞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李弘和玉石、郑信、田重、燕无畏等人在大营里设了灵帐,以祭奠故主。原卢龙塞的将士纷纷前来拜祭,以寄哀思。

    大帐内,李弘席地而坐,面色苍白。昨夜他一夜都未合眼,辗转难眠。离开卢龙塞时,刘政替他理顺乱发的情景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心酸难忍。刘政一直对他很关爱,就是到了西凉,刘政也不忘千里来书,向太尉张温打招呼,希望他能关照李弘。李弘感其恩重,总想着有一天回到卢龙塞后,一定好好报答他,但他没想到卢龙塞一别竟成永诀。在刘政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竟不能赶到他的身边报答他,李弘很伤心也很自责,但最让李弘痛心的却是杀死他的人是张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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