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的闹剧画上一个句号。

    带着这样的想法,阿尔伯特走进了餐厅,第一眼便注意到狭长的餐桌旁摆了三个人的餐具,不禁有些疑惑。“爱德华。”坐下将餐巾铺在腿上的他同时唤了一声,“有别的客人来拜访吗?”

    以仁慈的上帝之名,千万别是艾娃·范德比尔特。阿尔伯特默默在内心祈祷着。

    站在门外的爱德华闻声走了进来,“没有,公爵大人。”他说,也许是阿尔伯特的错觉,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那多出来的一副餐具是为谁准备的?”

    “公爵夫人,”爱德华说,“厨房接到了公爵夫人的贴身女仆的指示,她今日将要在餐桌上与您一同共进早餐。”

    难道她不知道已婚妇女该在自己房间里享用早餐吗?阿尔伯特思忖着,不由得再一次为这些不合礼仪的细节感到有些厌烦。算了,他只要在范德比尔特父女来到餐厅前离开便可。阿尔伯特安慰着自己。

    “没事了,爱德华。”他说,“可以请你为——”

    习惯性地向餐盘旁按照惯例放报纸的地方伸手的阿尔伯特戛然停下了话语,惊讶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

    “爱德华,今日的报纸还未送来吗?”

    英国的报纸就从不会迟到,他想着,厌烦又增加了一层。

    “不,报纸准时送来了,公爵大人,只是……”爱德华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带着少见的吞吐语气。

    “那么为何它没被送到这里?”

    “只是……我认为没必要为了报纸上刊登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毁了公爵大人您新婚的大好心情,仅此而已。”透过爱德华那支支吾吾的语气,阿尔伯特几乎都能想象的到他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一个迟到的公爵夫人对美国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值得咀嚼的八卦,但那还不至于影响我的心情。”阿尔伯特冷淡地说道,这已经是一个足够不如意的早晨,他不希望就连自己最忠诚的管家竟然也开始与自己对着干,“把报纸拿进来,爱德华。”

    从爱德华停顿的那一两秒来看,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阿尔伯特只听到了一句令人满意的“是的,公爵大人。”,随即一份熨烫得妥妥帖帖的报纸便放在了他面前。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阿尔伯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报纸头版那加黑加粗的标题,一口滚烫的咖啡差点就此呛在喉咙里。赶紧放下杯子,用餐巾遮掩着自己的狼狈,阿尔伯特再次定睛向报纸看去。

    “童话落入凡俗!公爵阁下与范德比尔特家的财富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下面还有副标题:

    “马尔堡公爵夫人背后的另一个男人,艾略特勋爵。”

    标题之下,是一副黑白漫画,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与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跪在牧师跟前,他们膝下的不是枕木,而是一个装满了美金的钱箱,另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站在他们的身后,他低垂着头,似是不忍看向前方,只向新娘伸出了一只手。

    碍着来往正在将鸡蛋,培根,烤番茄一样一样地端上备餐桌的男仆,以及此时恐怕正站在身后密切留意着自己反应的爱德华,阿尔伯特强忍下怒气与不适的荒谬感,继续平静地翻过了一页。

    “马尔堡公爵与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如今我们该称呼她为马尔堡公爵夫人——是近几年来在美国本土迎来的第一场平贵联姻。无疑,这对所有能够到现场观摩马尔堡公爵夫人摄魂夺魄的美貌与清秀优雅的风姿的纽约人而言,这便是现实生活中的童话故事。高贵的英国公爵迎娶美国的百万美金公主,从此便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真的是事实吗?

    多年以前,另一位美国千万富翁,弗兰克林·沃克,一个将女儿嫁给了未来将挥霍他无数家产的英国贵族的男人,便指出了这等跨国联姻的本质,‘那些好吃懒做的吸血蛆虫不该从勤劳苦干,为自己的国家与家庭而努力拼搏的美国小伙子手上抢走那些受过良好教育,有着远远超出英国贵族小姐的现代思想的美国女孩——特别当他们对那些姣好躯壳下智慧的灵魂视而不见,唯一所想要索取的便只是随之而来的巨额嫁妆时’。他的话令得不少沉醉于美好幻想中的美国人开始重新审视那些远洋而来的英国勋爵们——他们是否真如表面上所见的那般光鲜,显赫的头衔之下,先祖所留下的遗产1除了高贵的血脉以外还能有多少残留?‘一个吃喝女票赌的英国没落男爵——连勋爵都不具有2——便能轻易娶走高不可攀的美国女继承人’显然不是美国社会如今乐见的情况,可以想见,倘若纽约人预先知道马尔堡公爵不过又是另一个来美国淘金的英国贵族3,公爵阁下万万不会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

    早在公爵与公爵夫人的订婚消息从大西洋另一端传来之时,便有不少纽约上流社会人士质疑这不过又是一个以金钱换取头衔的劣等把戏,但如今已离婚的范德比尔特太太与范德比尔特先生坚称这是一桩建立在真爱之上的联姻,非某些好事之徒所想,是为了保住范德比尔特家族在纽约上流社会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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