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见到了素容,同他说清楚,素容必能明白。这世上能牵制他的只有素容一个,只要素容能信他,要杀了此人必有一线生机。

    ……素容会不信他么?

    就算天塌地陷,海枯石烂,素容也必会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蓝英不敢多说什么,收拾行装站起来,来不及与一觉禅师打招呼,匆匆地下了山。一路上商沉除了赶路,便是拈叶沉思,蓝英不问也不多言,与他静悄悄地回到柳叶坞。

    他如今谁也不能见,唯一要见的,便是素容。

    在柳叶坞的大门口站住,柳叶坞的弟子一见是他,立刻走上来道:“遥溪道长稍候,我们去禀报歆公子。”

    “不必,我来只是为了见见容公子,也不必告诉别人,我自己找他就是。”

    “这……”那弟子有些为难,与旁边的人互看一眼,“这似乎——”

    商沉深知这时候断不能让人起疑,笑了笑:“何事,连我也不让进了么?”

    “不是……只因容公子几日前受了点小伤,现今还未起床,正在休息。”

    素容受伤?

    他将那两个弟子推开,径直走进来:“不必担心,你们去禀报歆公子,出了事我担着便是。”

    他在柳叶坞住了好几日,大道小道早已经熟悉,刚刚飞了不久,前面有两个弟子迎上来,很是恭敬地说:“遥溪道长,听闻道长来了,素道长请遥溪道长去他院里一叙。”

    商沉淡淡道:“不妨事,我不过是听说素容受伤,来看看他。”

    “容公子如今就住在素道长的院子里。”

    商沉只觉得胸口微微起伏,心尖不由得发紧,勉强笑了笑:“是么,容公子与素道长的感情倒好。”

    他与蓝英随着那两个弟子而去,辗转来到一个清净的院落之外,四四方方,绿树成荫,看起来极是宽敞。商沉从门口进去,只见素道长一身家常蓝衣,眉目清朗,头上长出了不少浓黑秀发,面容仍旧清瘦,身体却好了不少。

    “遥溪道长回来了。”

    商沉笑了笑:“听闻素容受伤,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来看看他。”

    “不过是小伤,正在休息,并无大碍。”素道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得淡淡一笑,“前些日子素容愿意认我,遥溪道长功不可没,不妨陪老朽来喝杯茶。”

    商沉轻轻咬着牙,此刻却不敢露出半分心思,恭恭敬敬地说:“道长请。”

    他随着素道长走进暗沉沉的房中,蓝英却被阻隔在外,只听见背后一声轻响,门被关上了。

    素道长在正屋的木椅上坐下来:“遥溪道长辛苦。”

    “不辛苦。”

    “可查清楚了?”

    商沉的心好似被人猛地一攥,垂下眼:“晚辈不知道长所言何意。”

    素道长许久不出声:“道长的爹和娘都还好?”

    不提他爹娘尚可,一提他爹娘,商沉只觉得体内的血顿时汹涌,一时间真气不顺,硬生生地压住,攥紧拳头。素道长端起桌上的茶来,缓慢地啜饮:“你娘亲是个极好的女子,为了护你跪下来向我求情,我当时一时没能下狠心,留下了你的性命。”

    他笑了笑:“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年的恻隐之心。”

    商沉的脸色半青半白,房间里没有点灯,即使是白天也阴阴暗暗。

    他静静地站着,一字一字地道:“你再恨我也没有办法,你与素容就是晚了那一年多。我在素容身边的那一年,是他这辈子最好的事,救他、护着他、与他朝夕相处的是我,你到头来还是要靠我才能让他认你。我只要说句话,他立刻会同你一刀两断。”

    素道长的目光猛地投过来,阴阴凉凉地望着他,又是一笑:“素容是我的儿子。”

    商沉笑着,轻轻摇头:“你糊涂了,他不是你的儿子。他是柳叶坞的天之骄子,是柳叶坞传承的正统,是名正言顺的家主。你的儿子早已经死了,记得么,被许氏杀得只剩下一具枯骨,魂魄在阴山游荡。你想要儿子是么,想要那个天之骄子的儿子,可是你找不到,于是你找上了素容。”

    素道长静静地喝着茶,指尖轻颤。

    “我不知道你究竟策划了多久,兴许是偶然间遇上周衡,让你一下子生出了念想。我一直不知道周衡的修为是哪里来的,遇上了什么高人,那高人又为什么帮他。如今一切都想明白,我才知道,你之所以帮周衡,是有了儿子在身边的感觉。”

    素道长的嘴角翘起。

    “同样是天之骄子,同样是与世家有血海深仇,周衡减缓了你的丧子之痛。你教他如何杀人,教他如何向世家报仇,你看着周衡让世家子弟血溅家门,你就激动狂喜,仿佛见到许清溪活了过来。”商沉笑了笑,“只可惜,周衡早早的死了,只为了一个木秋。”

    素道长的声音沙哑:“哼。”

    “周衡死了,你又空空落落没了念想,日渐疯狂。只是这个时候你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柳叶坞里出了一个资质罕见的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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