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摆手:“不妨事……我如今同以前早已经不同,我若是被他逼得发疯自杀,才是正中他的下怀。”

    “你这几日跟我们一起住。我把陆为和柳景都叫过来,我们四个住。”

    “不用……我自己住着就是,你不必担心,我有事再去找你。”

    他回到自己的家中,蓝英正在院子里洗路上换下的脏衣,见商沉回来之后脸白得像蜡,静静的没出声,回屋里取出一个小小瓶子来:“安神养气之药,吃两丸。”

    商沉捡了两枚药丸吞下:“周萱呢?”

    “扶荇把她接回去了。”蓝英将小瓶收起,“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自己来。”

    他行尸走肉般回到屋里喝了水,将行李一件一件取出来,又打开床边的柜子。他这时候也不知打开柜子究竟是要做什么,站了许久,忽得想起是要取干净的衣服出来,将衣柜中的衣服一拉。

    手肘一抬碰到了什么,旁边台子上一样什么发亮的东西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

    “宗主?”蓝英在门外轻声道。

    商沉拿着那手中的发亮之物,原来是许多天前他从阴山找到的扇柄,不知是什么所做,上面锈迹斑斑,看不出刻了什么。许多天前他将此物交给甄师叔,让他看看是何物,不想之后御虚道逢乱,他将此事早已经忘记了。

    甄师叔已经清洗好了,让扶铮送了过来,他却还不知道。

    “宗主?”

    商沉走到屋外:“蓝英,你认不认得这是什么?”

    蓝英接过那非金非玉的清凉之物,在掌心里掂着,又小心看那扇柄上刻的小小痕迹。他的眉蹙得越来越紧:“……宗主,这是许家之物。”

    “……许家?”

    “许氏,几百年前销声匿迹的世家,宗主记得么?”蓝英跑进自己房中,取出一个暗淡无光的珠子来,“宗主记不记得曾给我一个避毒丹,是周衡送给木秋之物?那避毒丹极是罕见,况且那妖兽千余年前就已经绝迹,于是周氏的子弟将木秋杀了。这避毒丹上面有个刻痕,正是许家所有。”

    商沉紧紧地蹙眉:“何意?”

    “避毒丹是许家的,扇柄又是许家的,这根本就是、就是……”蓝英说不出话来,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是何意。”

    商沉低头把许家所有的书籍都找出来,我们今天夜里读。”

    “宗主……”蓝英有些心神不定,“这痕迹不是普通的痕迹,这是许家得了传承之人才能在自己的器物上刻的痕迹。”

    商沉抬头看着他:“何意……早年的阴山之主,是许家传承的传人?”

    “这……似乎是。”

    水将军是阴山之主,是许家的传人。素容也是阴山之主,是柳叶坞的传人。这些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他究竟为什么要引着素容入阴山?

    “去……今夜不睡觉了,我们就在这里看书。”

    许家的典籍不多,可是从流传下来的残缺不全的家谱、到历史正传、到传说也有二三十本。商沉将书打开来排在桌上,点起灯烛:“正史艰涩枯燥,还是我看,你将坊间传说全都看了,一本本说给我听。”

    “是。”

    两人在桌前面对面坐着,商沉一行行的字看下来,夜风吹动,渐入深沉。也不知过了多久,蓝英半靠在桌边合上眼,轻轻打着瞌睡,商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也疲倦地闭上双眸。

    忽然间,身边传来铁链晃动挣扎的声音。商沉猛地转头,只见墙角里不知何时锁了三具腐尸,扭动晃着,极是不安。左右的两具他看得清楚,正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唯有中间那具,却黑乌乌的怎么也看不清楚。商沉慢慢走到那具腐尸的面前,举起手中的灯烛,照亮那腐尸的脸。

    身后有人笑了笑:“一家三口都变成腐尸,好么?”

    商沉猛地睁开眼坐直身体,紧咬嘴唇,脸色泛白。

    “宗主……”蓝英已经醒了过来,手中执书,不放心地看着他,“夜深了,宗主要不要去休息?”

    “不妨事,做了个噩梦。”商沉将方才的梦咽下去,打起精神,“你都找到了什么?”

    “许氏的家谱之中,有没有许清溪这个人?”

    商沉寻思片刻:“没有……刚刚翻过了族谱,没有一个叫做许清溪。”

    “我读许氏家中的书时,也没找到一个叫做许清溪的人,只是这坊间传说中却说许氏曾经出过一个极是爱水的公子,出生时天地间满是细雨,天资罕见,族中长辈喜欢,取名叫做清溪。”

    商沉皱眉:“哪里写的?”

    “这里,写的不多,匆匆带过了一句。”蓝英道,“只是许氏族谱中没有他的名字,因此不过是个传说,没有真凭实据。”

    “爱水……水将军。”商沉默然站起身来,“倘若确有清溪此人,确是阴山中的水将军,同我们又什么关系?”

    “……想不出为什么要让素容去阴山。”

    商沉站在窗边:“他天生资质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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