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长者,细看之下容貌雅致,既带了些御虚的仙风道骨,又流露出一股从容气魄,好似商隐,是个出身世家的公子。

    素容在他面前站着,他微笑不语,眼角却有了点泪痕:“容……公子。”

    这声音比起昨日来隐忍得叫人心酸,可看着素容的目光却没变,仿佛是看见了至亲般的微笑,经年累月,叫人心生叹息。素容依旧站着没有动:“多谢素道长当年救命之恩。”

    素道长没有出声,抬眸看了一眼商沉:“这位是……遥溪道长?”

    商沉道:“在下正是素容的师尊。”

    素道长默然片刻:“歆公子听我说起容公子这些年来发生的事,老朽无能,多谢遥溪道长照顾容公子,令他安然无恙。”

    这话的意思再也清楚不过,不是素容的父亲,又何需向商沉道谢?

    素容咬着唇,气息已经微有些不稳。

    商沉见状微垂了头:“素道长,晚辈无礼,斗胆想问一句,不知素道长可否赐教?”

    “有话便问,不妨事。”

    “素容的父母当年被杀,道长是如何将素容救下的?”

    素道长默然片刻,轻声一叹:“当年的事说起来其实惭愧,可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容公子的娘亲……与我也算是情投意合。”

    素容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吭。

    “我当年喜欢云游,但凡是名山大川,都要却走一趟,不想有年却遇上了容公子的娘亲,她女扮男装出游,与我相识,我当时不起疑心,于是同她结伴而行,只当她是个世家的公子。”素道长的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当时年少未经人事,说起来叫人惭愧,日夜相伴,不知不觉间相处了几个月。”

    “后来呢?”

    “后来我终于得知她是个女子,恼怒间急忙告辞离开,临走时她送我一样东西,我也狠心拒绝。”素道长叹口气,“当时年少,只知道她骗我,谁知分离之后才慢慢清醒过来,终日……魂不守舍。我若当时去找她也就罢了,可我迟疑太久,打探出她的下落时已是两年之后,那时她已经成亲两个多月。”

    素容生硬地说:“她已经成亲,你又去扰她做什么?”

    “我……”素道长咬着牙,“本来我根本没想做什么,可我离开时不小心被她发现,她那时才对我说了真话。”

    “什么?”

    “成亲不过是权宜之策,她家里逼婚,无计可施,于是同自己的远房表哥成了亲。”素道长紧紧蹙眉,“你娘亲与他成亲两个多月,根本没有同房,她虽没有对我说为什么,可也大略猜得出事情有异。”

    商沉不吭声,只是望着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而知,只是我们当时年少,做下了不该做的事。那时柳叶坞到处都是人,我们相处不便,于是我就在附近住着,期待能与她再见面。谁想几个月之后,你娘亲写信给我,说她有了身孕。”

    素道长的眸子里有丝后悔之色:“当时我想带她走,她却不忍心让家中父母伤心,于是只得隐瞒下来。那时我一年也见不上她几次面,却也不甘心走,在柳叶坞外一住就是两三年。那时只听说她生出来的孩子根骨千年罕见,家中的长辈喜不自胜。我且喜且悲,喜的是这孩子的资质,将来必有成就,悲的是这孩子的命既然如此,柳叶坞必定一辈子不会放他走了。他离不开,娘亲自然不会将他抛下了。”

    素容垂下头来,不语。

    “我只觉得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能认他,痛苦之余只能在外面等,她知道我等得心焦,却苦于不好将孩子带出,于是同我约定了一日,假借出外游玩之机,让我见他一面。”素道长的喉咙沙哑,“不想就是那日,我去见他的时候出了事。”

    “何事?”

    “不知……到的时候到处都是血,他娘亲已经断气,睁着一双眼,死不瞑目。一个青面的男子举着一个孩子,眼看就要把他刺穿。我当时什么也顾不得,用尽全力将那男孩夺下,将他藏到山洞里躲着,又将那青面的男子引开。当时我身负重伤,跌落悬崖,掉入水里诈死逃生,将男孩从山洞里找出来,片刻不停地送往御虚道。”

    素道长的眸子里微有水痕:“当时好在那青面男子不晓得我是谁,我将那男孩交给白道长照顾,心里只是记挂着究竟是谁杀了他娘亲,于是又下了山。我又回到当初出事之地去寻找蛛丝马迹,谁知那天夜里只觉得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从此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木歆一直坐在角落里听着,插言道:“我已经叫人查过了……素道长只怕一直都在癫狂混乱之中,六七年前误打误撞离开了被关着的牢房,逃出之后在大门口胡言乱语,当时家主……木常正巧在家,将他捉住之后问出了容公子的行踪,之后又把他交给老神医照顾……可那之后素道长当天夜里消失,谁也不晓得他究竟去了哪里。”

    商沉忍不住道:“木常究竟知不知道素容就在柳叶坞?”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木歆轻声道,“认出素道长的人,正是当年容公子娘亲身边的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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