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也不会看,只是一个做儿子的,即便娘亲变成了尸体,也不忍心让她这般境况的。

    他将她从水里拉起,用披风裹住她的身体,抱进自己的房间里。

    不多时锁住她口舌的真气消散,女子张着口又向商沉扑来,挣扎着晃着锁链,商沉坐在她的身边望着,看着她无知无觉只是咬人的模样,不知怎的眸子里湿了起来。

    “用至亲的人来害死你,害死你父亲……”蓝英站在门口望着,“哎……这人真是难以揣测。”

    “不妨事,至少把娘亲送回了家。”商沉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我爹找她的尸体那么多年也找不到,如今能将她送回家,也算能让我这辈子见她一次。”

    他转过头对着蓝英:“天不早了,你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蓝英默然片刻:“方才发现素容的几个人中其中一个不见了,想必是知道早晚要东窗事发,趁乱逃跑了。”

    商沉低着头握住那女子的手,不出声。

    “御虚道已经派人到处找他去了,今晚必有消息,你且放宽心。”

    “嗯。”

    那人若是只是想毁了她的身体,御虚道倒也不会如何,活人与死人的身体有别,且腐尸害人,门规中并没有不许人毁尸的规矩。只是一个女子不管是生是死,如此的羞辱又算什么,其品性之恶劣可见一斑,恶心之至。

    人心隔肚皮,危难之时方能显出人的本性来,这事他早该明白。周氏多年前那场灭门之祸,也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的贪生怕死而已。

    ……

    淅雨混着夜风,脚下的泥越发变软,深一脚浅一脚,跌撞而行,浑身是汗。这里仍旧是御虚道的山中,于他来说危险之至,他须得逃离这片连绵山脉,方能有条活路。

    今夜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对那女子生出了那心思,如今他不等天亮便已经走投无路,再不逃走只怕凶多吉少,只能靠自己。

    慌张间脚下的细藤绊住他的脚踝,他的身体猛地前倾,收不住,狼狈不已地跌落在地上,泥水溅在他的身上,到处是腐烂的腥臭,脸上口里尽是污泥。

    他嘴里不停地叫骂着抱怨着,挣扎爬起来。

    紧接着,他一动不动地望着不知何时落到他跟前的白色衣摆。他的身体倏然一冷,在污泥中抬头,仿佛见了鬼似的,望着那人脸上的青色面具,哑声道:“师尊、师尊来了?”

    “你今夜做了什么?”那人的声音自夜风里送来,有些模糊,每个字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那人白着脸一笑,“师尊让我送入御虚道的女尸,我已经送进去了。”

    “你今夜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那人爬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师尊要我在弟子间滋扰生事,我也已经做到了。那些东西都已经藏好,外门弟子只要被他们激怒,一哄而起杀死御虚道长不在话下。”

    “你今夜……做了什么?”

    那人勉强地笑:“师尊生气么?不过就是个死了的世家女,师尊不是最讨厌世家,那又怎么了?我倒是恨不得亲眼目睹,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御虚道长被外门弟子折磨死的模样。”

    “嗯……”青面男子转过身去,“随我来吧。”

    那人喜不自禁地爬起身,紧紧在他的身后跟随着:“师尊今后是准我服侍在身边了?弟子真是感激不尽,御虚道用入瑶山吊着我们多久了,能入瑶山的能有几个,我连回村都有人笑我。在外面不许受人钱财,不许赌不许嫖,世家的仆役在外面多么风光,我们倒好,半点好处没有,还得替他们打扫庭院,比个世家的仆役还不如。还是师尊把我当人看,愿意传授我真经……”

    “我是操纵腐尸之人,手上有几百条人命,你不怕?”

    “不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道理谁不懂!弟子愿这辈子服侍师尊!”

    “是么……难为你。”

    那人呵呵笑着:“师尊,究竟御虚道怎么选才是对的,是救商隐,还是救四个外门弟子?弟子猜,师尊如此讨厌世家,因此救商隐是错的,是不是?”

    青面男子微微一笑:“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说着他拨开几条垂落的树枝,眼前一条长长的山间小道,小道上静静地停了一辆马车。他停下来,转过身望着他:“去吧,上车吧,你上去后我便上去。”

    男人忍不住一笑,脚步踏上小道:“多谢师——”

    紧接着他的脚底悬空,身体收不及,眼前的山间小道和马车俱都消失,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壁。

    他满脸都是恐惧,身体直落落地跌落下去,不可置信地望着悬崖上站着的男子,眸子一动。你、你是——

    话未出口,尖刺的岩石穿胸而过。

    男子的面具已然摘了下来,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轻声道:“……谁说我厌恶世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更新时间,我估计星期一到星期五可以更新四、五章,然后周六周日事情太多,很抱歉。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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