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长轻轻捋着自己的胡子:“……这男孩现在如何?”

    商沉缄默了片刻:“很好,非常好的孩子。”

    “素道长生性洒脱,喜爱游览名山大川,待在御虚道里的时候便少。我与他隔一道墙,来往多些,他回来时喜欢与我喝酒,久而久之便有了些交情。”白道长默然了一会儿,“他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不知。”什么都不知,连谁好谁坏都不知,全都是一团乱。

    “他那日雨夜里归来,手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半夜三更敲打我的院门。我穿上衣服跑出来,他怀里的婴孩被裹得严严实实,我们赶紧将那男孩抱进屋里。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双眼通红,只是抱着那男婴的额头亲,小声叫着一个女子的名字。我听不清楚那名字,可是他和男婴满身都是血,我也有些怕了,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说什么?”

    “他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流着泪亲那男孩,后来又提起剑说,他要下山一趟,不管能不能回来,这男婴的事都不能同人说起,要我好好照顾他,不管是谁来要,都不能让他下山。”

    商沉一声不吭地站着。

    素道长同素容究竟是什么关系……这样子为什么这么像……

    “你问这男婴的身世,我实在不知,连名字也不知。素道长临行前将御虚道的练气之术传给了他,我从此只当他是素道长的孩子,于是找了一个性情温和的外门弟子照顾他,耐心等待素道长归来。”

    “道长曾经下山找过素道长么?”

    “找过几次,音信全无,无从下手。后来我修炼上遇上了难处,急需闭关,于是将这男孩托付给管事道长照顾,从此便没再过问此事。”白道长的脸上露出许多愧疚之色,“他被人扔在一旁疏于照顾,这几年我在山洞里断断续续听到路过的子弟说起他的事,也曾出关去看了他一面,见他被你照顾得极好,心里愧疚,也就不好同他再说什么。”

    商沉默然了许久:“白道长觉得,素容是不是素道长的孩子?”

    “当时看他亲那男孩的模样,我根本没有想到别处,心里已经认定了那就是素道长的孩子。”白道长看着他,“后来听说他是柳叶坞的后代?”

    “不错。”

    “我认识素道长十几年,从不知他与柳叶坞有何关系。”

    素容的母亲是柳叶坞出生,父亲却是入赘,素容曾被柳叶坞验过血,正是柳叶坞的后代。由此说来……难不成他是他母亲和素道长的私生孩子?

    乱……哪里有些不对……到处都是不对。

    白道长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我近年来气息不顺,需时常打坐,今日……不如到此为止?”

    商沉转过脸来:“白道长静心打坐,晚辈不敢再打搅。”

    从白道长的住处回到自己院子,周萱正被蓝英拉着手在正中站着,面带微笑缓缓转圈,蓝英微微笑着说:“看到了什么?小时候最喜欢的小园子?”

    商沉在门口站住,轻声道:“怎么了?”

    周萱的脸上是什么,竟然在笑?

    蓝英的手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我正引她的意识回到八岁未出事之前。”

    “找到出事的原因了?”

    “哪有那么容易。”蓝英让周萱在旁边石椅上坐下来,“活死人也不是永生不能好转,若引导得好,多少有些效用。”

    “……交付你了。”商沉在周萱身边默然而坐,“她与素容一样,自小到大都受了不少苦。”

    蓝英叹一声:“我小时候也极坎坷,无人疼无人爱,流落街头。要不是长得俊,这辈子早就饿死了,香宗怎肯收我。”

    “…………”

    别人坎坷你也要坎坷,坎坷也就算了,还非要扯上自己俊。

    蓝英在院里陪着周萱玩耍,不多时扶荇上门,将周萱接回自己家里去了。蓝英在她临走前淡淡笑道:“明日你再把她送过来,我帮她治病。”

    “你不是花匠么,懂这么多?”

    “我什么都懂一点,你改天再过来,我送你一些我种的花配出的胭脂。”

    扶荇一笑:“你骗我呢,你也会配胭脂?”

    蓝英但笑不语。

    商沉坐在院中的石椅上默然望着他们,蓝英将扶荇和周萱送走,关上门转过身来,笑着扬眉道:“怎么了?”

    商沉欲言又止,寻思片刻:“罢了,你性情使然,也怪你不得。我要去睡了,你自便。”

    “周萱似乎对往日之事记忆犹新,却说不出道不明,若你能得素容相助,引她入往日幻境之中,或许能知道她当年出了什么事。”

    商沉的眸子微微一动。

    “我对幻境知之不多,也不知素容能做什么,只是他身上有柳叶坞传承,想必本事非常人能及。”

    “……嗯。”

    商沉回到自己房间之中,自怀里取出青瓷扣子,深深一吸气,把扣子含在嘴里。

    桌上烛火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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