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嘴边,又有几个受恩者千辛万苦地前来道谢。来道谢的也有,却多半夹杂了私心,意欲跪在山门口求着拜师。那两位道长见怪不怪,以为这书生怕也生了这心思,不便插手,只凭商沉处置。

    蓝英作势便要三拜九叩,商沉赶紧扶着他:“算不得什么,用不着放在心上。”

    蓝英的目光扫过他身后站着的两位道长,向商沉道:“当日未能好好道谢,今日能见道长一面,也算了结我一段心事。只是现在下山已经迟了,道长可否让我在御虚道住一宿,明天再走?”

    商沉寻思片刻:“我院中有空房,就在我的住处休息一宿吧。”说着看那两位道长一眼:“不知可否?”

    这两位道长奉命阻止商沉下山,可有人住上来却没说不可,而且天色已经不早了,难道将这书生赶下山不管死活?于是赶紧笑着说道:“悉听尊便。”

    商沉将蓝英拉起,引着他往山路上走。蓝英半垂着头缓缓而行,见那两位道长走得远了,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压低了声音道:“前些日子听说你在阴山出了事,我即刻往阴山赶,不想路上又听说你回来了,不敢在路上截住你,跟到了这里。我算着你身上的药怕是快要用光了,如何,这几天有没有发作?”

    商沉小声说道:“没发作。”

    蓝英挑眉:“怎么了,能控制自如了?”

    “控制自如还远得很……”商沉默然片刻,“不说这事,我倒是有事问你。”

    “何事?”

    “你专喜欢钻研古往今来的门派兴衰、大起大落,我想问你阴山的事你知道多少,有没有听说一个叫做水将军的人?”

    蓝英一笑:“阴山断水?”

    “阴山断水?”

    “阴山是个阴魂充斥之地,没多少人喜欢去。可香宗上下十几代宗主,除了四个喜爱在深山中隐居修行,闲来无事大都喜欢游山玩水。只这阴山一处,便有三个宗主曾经去过,各自都留下了亲眼所见的传记。”

    “果真?”

    蓝英笑道:“我香宗的历代择宗主之时,都必得立誓,‘守护传承,不得将门派发扬光大’。因此择选下任宗主之时,必得挑个胸无大志之人。既是胸无大志,平时除了修炼还有什么事做,因此我香宗里别的没有,游记倒是几箩筐都装不完。”

    “游记里说什么?谁是阴山断水?”

    说着说着已经回到了院门口,商沉将大门开了,蓝英站在门前,望着面前朴素的院子:“原来这便是宗主的住处。”

    “别叫我宗主,我不是。”

    蓝英轻手轻脚地踏入院中,环顾四周,一株老树立在正中,周围都是朴素之物,角落里的木质架子上长着早已经衰败的葡萄。他低声道:“葡萄无人打理么?”

    商沉默然不出声。葡萄架子是当年同素容一起打理的,素容不在,他还有什么心思种葡萄?

    “阴山断水……便是你说的水将军,是当年住在阴山里的人。”

    “他是什么人?”

    “不知。先前第十二代宗主传记中说,那是个翩若惊鸿之人,他踏入阴山之中,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溪水环绕,宗主于是在溪边坐下来抚琴,只等此人能出来相见。”

    “他出来见面了么?”

    蓝英一笑:“香宗宗主是何等人,历代都是大美人,怎是那静禅宗的和尚能比的?十二代宗主的游记上说起,他在溪水边抚了琴三日,闭目养神之时,古琴落入溪水之中。那时他只觉见远处有个男子端坐在湍急的溪水之上,袖子一放,身边溪水断流,古琴出现在山石夹缝之间,宗主遂走上去将古琴收起来,那溪水上的男子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因此……叫做阴山断水。”

    “我知道静禅宗的几位禅师年轻时也曾入内,只可惜只有我第十二代香宗宗主有缘,见过他一面。”

    商沉不语片刻:“你知道此人的来历?”

    “不知。”蓝英沉吟了片刻,“只是倒也不难猜。此人惊才绝艳、通晓奇门阵法,你也算出身大家,这人怎么看……都像是个流落在外的世家公子。”

    商沉只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紧紧地皱了眉:“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蓝英屈指一算:“也有近两百年了?”

    “他后来又怎么了?”

    “不清楚,不知怎的便消失了。”蓝英看着他的脸色,“他在阴山住的日子也不算太久,最多不过几年,又或是十几年,十二代宗主后来又去阴山寻他,抚琴七日,却没再见到环绕的溪流,那时他便已经不见了。”

    “……嗯。”

    他如今理不清这阴山断水究竟与素容有什么关系,只觉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盲人摸象般残缺不全,就是什么都拼凑不出来。

    蓝英却已经走到那葡萄架子的跟前,弯下腰来摸摸地上的土:“宗主,你这土……不算太好。”

    “嗯?”

    蓝英笑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细细地打量着商沉的脸色:“宗主,你平时吃的药性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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