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空地,并拽过一只坐垫,示意闫寸像他一样拿坐垫当枕头。

    “凑合一晚。”吴关道。

    “嗯。”

    闫寸亦和衣躺下。

    “哎。”吴关拿胳膊碰碰他。

    “怎么?”

    “明日你得早起。”

    “嗯。”

    “早早离开这儿。”

    “嗯。”

    “莫叫人看见咱们在一处。”

    “知道了。”

    听出闫寸说话时带着笑意,吴关又道:“你笑什么?”

    闫寸叹了口气,“年纪不大,管得不少,别人笑你也要管吗?”

    “有好笑的事,总该说出来让别人一起乐,见者有份,你这样偷着乐的,难道不该管?”吴关理直气壮。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早起,还得背着人……好端端搞得跟tōu qíng似的。”

    吴关嗤之以鼻,“睡了睡了。”

    第二天一早,闫寸第一个到大理丞办公的堂衙,处理了一些公文,刚打算去监牢了解一下丁广的进展时,却被一名跑腿的公廨白直叫住了。

    “您是闫丞?”白直道。

    “是我,有事吗?”

    “太子令史府上派了人来,给您送来一张名帖。”

    闫寸接过名帖,只见其上写着褚遂良的名字,他正是太子令史。

    随名帖还附了一张字条,约闫寸和吴关晚间去其家中小酌。

    闫寸清楚,这是要向他表达救命之恩了。

    略一沉吟,闫寸问那白直道:“送字条的人回去了吗?”

    “没,等着您回信儿呢。”

    “好,”闫寸重新坐回书案前,裁了一条纸,道:“我回个话,劳您稍后交给送字条的人。”

    不多时,白直回报,说已将字条交了出去,闫寸叫他留步。

    “还有一张字条,也想劳您送一趟。”闫寸道。

    “您尽管差遣。”

    闫寸便又递给他一张字条,并道:“请将这个送往万年县衙,交给主簿安固……此为私事,请您务必收下这些酬劳。”

    闫寸自钱袋内摸出一小串铜钱,一并递到白直手上。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古时通讯不发达,不像后世,有诸多信息需要人跑腿传递。因此官人往往会有随行的仆役,且官越大,要处理的事物越多,带的仆役就越多。

    公事可使唤衙署内的白直跑腿,若是私事,使唤人家就不合适了,况且,有些时候即便是公事,也不宜让外人经手,因此白直已基本不再承担外出跑腿之事。

    若要使唤他们,就需给些赏钱。

    许是闫寸赏钱给得不够多,那白直虽未拒绝,却也不太热情。

    闫寸暗暗叹了口气,官变大了,来往花销水涨船高,从前在万年县衙的价码,搁在大理寺,怕是要遭人笑话。

    他也该找个可靠的仆役了,可是以冷脸、没朋友出名的闫寸,上哪儿去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选呢?

    头疼,一想到要花时间去认识了解一个人,闫寸就只想躺下放空。

    他又想到了吴关。

    这人真怪,突然间就闯到他身边,又突然间就和他上了一条船,似乎他们已做了很长时间朋友,一切皆可在不言中。

    真是奇怪。

    这么胡思乱想着,闫寸走进了大理寺监牢。

    他没提审任何人,而是轻轻走进前一晚停留过的牢房,继续留意大巫和丁广的对话。

    “别自欺欺人了!”丁广几乎在咆哮:“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当初来这里,你就说已大点好了一切,来了便可诛杀李建成,结果呢?你带着我们在郊外的狗洞子里,一待就是两个月!”

    “我们不会成为罪人,嵇胡不会灭族……”大巫喃喃道。

    “魔鬼!你才是魔鬼!比汉人还坏的魔鬼!”丁广道:“太残忍了!这种时候你还要给我希望……”

    闫寸摇了摇头。

    丁广似乎用力过猛了,两人的对话完全不在一个频率。

    他有些遗憾,果然不是谁都像吴关那样,装什么像什么。

    是让丁广继续演下去,还是就此打住,闫寸有些拿不准。

    吴关来了。

    和闫寸不同,他带着狱卒,大摇大摆往大巫的牢房走去,并冲闫寸眨了眨眼睛。

    “你干什么?”闫寸问道。

    “提审。”

    “不行!”闫寸快走两步,挡在了吴关面前。

    跟在吴关身后的狱卒有些不知所措。

    显然,两位长官接下来的对话不适合让外人听,但他又有一颗八卦之心,不太想错过这么好的八卦素材。

    但他还是很快就离开了,因为他想起,往回走不了多远,转过一道墙角,就可藏在墙后偷听了。

    大巫和丁广却不需要偷听,甚至,因为牢房临着过道的一面没有墙,只有铁栏,压根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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