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躁,并解释道:“你说,若咱们之间有了嫌隙,大巫会不会觉得有机可乘?”

    闫寸一愣,低头沉吟道:“若他觉得有机可能……或许他会向我们中的一个示好,又或许他会做些试探。”

    “对。”吴关道:“现在的情况是,敌不动,咱们就不好动,所以,咱们先让他动起来,一个人只要肯为了达成目标做出尝试,咱们就能弄清他的目标。”

    闫寸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吴关又道:“这种事,提前商量效果反倒不好,因此……刚才故意惹怒闫兄,还请勿怪。”

    闫寸点头,“我该向你学学,过去的大半年,刑讯手段我用得太……”

    吴关突然在他小臂上捏了你把,并大声道:“太子勒令你我共同审问,我怎么就无权决定了?你莫以为官大,就能压我一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闫寸很快发现了两名路过的衙役。

    衙役已被吴关的大声控诉吸引。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朝两人吵架的方向看,却停止了说笑,竖耳听着,还相互递着眼色。

    闫寸立即会意,也大声道:“就压你一头,如何?我忍你年少轻狂,谁知你竟狂得毫无人样,简直是一块烂泥!”

    “好啊,终于承认了,你看我年少可欺,整日里板着一张脸,颐指气使,好似我欠了你的钱,呸!不伺候了!我这就去新太子那儿告你的状!”

    吴关低声以气音快速道了一句:“明日再审。”

    然后便拂袖而去,因为生气,脚瘸得更厉害了。

    “你去啊!快去让新太子瞧瞧你多会告状!”闫寸冲着他的背影吼道。

    吴关头也不回道:“催什么,赶着投胎吗?!”

    闫寸:“你……”

    虽说是假装吵架,但闫寸并不想败下阵来,败给一个小屁孩,脸上没光。

    偏偏吴关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屁孩,还真说不过,他只好装出一副“不愿与小孩计较”的样子,冲两名观战的狱卒讪笑一下,灰溜溜离开了狱神庙。

    闹了别扭,自不能再回到一处。

    吴关去了他办公的堂衙,闫寸亦是。

    口头上虽吃了亏,可是一分别,又不免替对方担忧起来,怕他年少被欺负,怕他无法应付录事的工作,更怕他向囚犯索要钱财之事被人诟病。

    吴关倒很是期待。

    两人这番争吵,除了狱中,大理寺内必然也会传开。

    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就当投石问路。

    他太懂得官僚们的心思了,新太子突然塞来两个人,要干嘛?会不会顶替了自己的位置?会不会挤占了自己的晋升空间?

    同僚表面和气,暗地里一定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藏拙。

    你看,我俩手上虽有一副好牌,但我们一副倒霉相,好像有将好牌打烂的潜质,所以诸位先别急着使绊子啊,等等看嘛,说不定我们自己就作死了呢,还有什么比坐看同僚遭殃更舒坦的?

    然后,趁你坐等看戏时,我们已将事儿办完了,暗度陈仓,等你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碾压你已经易如反掌。

    这是吴关的另一番心思,该扮猪时他绝不含糊。

    先快快熟悉一下日常工作。吴关翻开了案头的一本登记簿,大致看了之前的登记格式,及注意事项。

    确实不难。

    他又翻开堆积的案宗,依照格式往登记簿里誊抄起来。

    字难看的缘故,每当有同僚从旁路过,吴关下意识地就去拿袖子挡。

    后来他发现大家行色匆匆,根本无人注意他,这才放下心来。

    写了一会儿,手也酸了,脖子也乏了,吴关便去跟邻桌一名中年府史搭话。

    “请问……咱们这儿一直这么忙吗?”

    府史没抬头,只道:“最近格外忙些。”

    “为何?”

    “你可知道刘文静案?”

    吴关心下一惊。

    他知道刘文静案是李世民心中一块死结,甚至李世民有意识地争夺储君之位,或许就与这位老部下的冤死有着某种关系。

    “难道……”吴关向前凑了凑,没敢将话说完。

    中年府史终于看了他一眼,道:“新太子下令,让大理寺重新核对刘文静案,这是要píng fǎn。”

    吴关没想到李世民竟如此迫不及待,duó quán还不足十天,便已开始为这个冤死的老部下找回场子了。

    刘文静的一生,颇具传奇色彩。

    早年他在隋帝杨广手下打工,因工作关系与裴寂结为好友。

    他看好李渊,觉得李渊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有起兵一搏的资本。于是他一面撺掇裴寂,让其劝说李渊zào fǎn,一面结交勇武的二公子李世民。

    期间因为刘文静与瓦岗起义军首领李密有姻亲关系,受牵连下了太原郡狱,李世民颇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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