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咋舌,“我看你吃了睡睡了吃,也没多长一两肉。”
“可能……”吴关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这情况。
闫寸接过话头道:“可能吃到熊身上去了。”
“这篇能不能翻过去?”
“能。”闫寸躺在自己榻上,以掩饰想上翘的嘴角,道:“今日无事,本想去钓些鱼虾回来打牙祭,你也可跟着一起散散步,现在可好,只能困在方寸之地了。”
“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哦?”
“钓鱼虾的愿望虽达不成了,打牙祭却还可以,今日县衙厨房炖鱼吃。”
“你还真是……”闫寸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发现,你挺适合去厨房帮工。”
“我也觉得。”
正说笑间,安固冒雨跑来了。
只见他两手分别端着两只大碗,碗上盖着荷叶,以免淋进雨水。
“新炖出来的,我抢了四大条,你俩一人一条,我两条啊。”
安固将碗往矮几上一放,脱下鞋袜,又脱了长袍,只穿一条湿了半截的亵裤,光着膀子,那大肚子活像个弥勒佛。
落座后,他吸着鼻子闻了闻,道:“什么味儿?”
闫寸:“没啊。”
安固摇头,又闻了几下,狐疑地看向两人,“你们多久没洗澡了?”
“我……印象里好像就没洗过,至于他……反正认识他以来就一直在受伤,应该也不方便洗。”吴关闻了闻自己腋下,被熏得直皱眉。
安固“啧”了一声,骂道:“脏死你们算了。”
他不再挑理,自己端起一碗鱼,直接上手抓着吃了起来。
吃了片刻后,安固对吴关道:“对了,你要的犬买着了。”
“靠谱吗?”吴关问道,“我对此一窍不通,咱们可莫被人骗了。”
“放心,我多方打听,寻着一位训犬高手,我将你的要求详细说过,那位训犬师从前虽未曾如此训练过犬,但他觉得可行,愿意试试,犬是他帮着挑选的。”
“那太好了。”吴关道:“多久能训出来?”
“约莫一个月。”
不明所以的闫寸听了个大概,这时插话道:“你们说啥呢?”
吴关解释道:“此番与嵇胡残部较量,我曾借用县令所养的细犬。本以为能派上大用处,谁知,那犬并未经过训练,不懂得指令的意思,只在山里胡走一通,耽误了些时间。
若换一条训练过的犬,说不定你在那陷阱中时,我就能找着你了。
所谓有备无患,我打算训练几条犬,给咱们做帮手。”
“我确听说过,训练过的犬能做许多事,不过……”闫寸道:“需要很长时间,就如我跟瘸腿,它打出生就跟着我,因此才能心有灵犀。”
安固道:“先拿一条试试呗,就算不成,也就是多张嘴吃饭的事儿,咱们还养得起。”
吴关也道:“若非大雨,真想去瞧瞧啊。”
“别急,雨停了随时可去。”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却慢,大有赖着不走的意思,时大时小下了足足两天,吴关只觉榻上的被褥都有些发潮。
眼看长安城内各渠的水都快涨满了,城外两条大河更有决堤的风险,新太子紧急征调数万军民,投入防洪垒堤的工作中。
人们一边往堤坝运送装了土石的布袋,一边闲言碎语。
最被津津乐道的话题莫过新太子杀死兄弟遭了天谴。
看,这连绵的大雨就是老天爷的惩罚……
手上快着点,若河决堤,咱们可是头一批遭殃的……
老天爷找新太子算账,何必捎带上我们这些穷苦百姓……
不知何时会有和尚道士来作法,也不知他们是否灵验……
县衙也派出了人手,县衙的人手倒不必干活,他们是去做监工的,主要监督运送石土的百姓,让他们莫嚼新太子舌根。
闫寸不喜这样的活计,便没跟着去,两人又歇了两日,直到雨停。
六月戊辰日,一大早,天放了晴。被雨水冲刷了两日的天格外蓝,云也格外白。
天一放晴,一道道加官进爵的诏令便放了出来:
以宇文士及为太子詹事,长孙无忌、杜如晦为左庶子,高士廉、房玄龄为右庶子,尉迟敬德为左卫率,程知节为右卫率,等等……
总之,但凡在玄武门兵变中出谋出力的人,都成了东宫领导班子的核心成员,可以预见,将来新太子登基,这些人必会成为国之肱骨,手握大权。
闫寸和吴关升迁的事宜也落了地。
这日中午,一名中年内侍来到万年县衙,向两人宣读了诏令。
闫寸迁任大理寺丞,乃是从六品上的实权官职。
若比照后世的官职,那意思就是闫寸从万年县的公安局局长,升任国家最高fǎ yuàn的法官——之一。
吴关跟随闫寸去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