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礼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寇准继续道:“没有!一点儿也没有!老夫派人查过你当官以后所有的理政记录,一无是处。你明明一无是处,却屡屡升迁,难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看看这背后有没有猫腻吗?

    又或者来信一封,问一问老夫或者季儿,看看是不是我们帮你升的官?

    你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想。

    你只是抱着你那从六品的官印,在哪儿沾沾自喜。

    然后大肆收受贿赂。”

    “嘭!”

    寇准越说越气,拍桌而起,喝道:“若不是有老夫和季儿威慑,你早就被别人吞的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

    寇礼听着寇准的话,脸色涨的通红,又羞又恼的小声道:“孩儿……孩儿哪有您说的那么不堪。”

    寇准瞪起眼珠子,气的吹着胡子,咬牙道:“你蠢也就罢了,却连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若没有季儿出手帮你,早在天禧三年,老夫就把你逐出府门了。”

    寇礼愕然瞪起眼,看向了寇季。

    寇季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寇准现在讲的,跟寇季打算找寇礼私底下讲的话,差不多。

    如今寇准帮他讲了,他也就不需要再开口。

    “那吴明吴贤兄弟,蛇鼠一窝,算计了你,把你耍的团团转。到头来,你还不知道被人耍了,把人当成至交。若不是季儿及时出现,拿回了那条犀带。

    老夫少不了被人弹劾,而你少不了被老夫逐出府门。”

    寇准恼怒的喊着。

    寇礼愣愣的道:“那只不过是寻常御赐……”

    “闭嘴!”

    寇准怒喝了一声,“寻常御赐之物?寻常御赐之物,就算你发卖了,老夫能罚你在祠堂跪一个月?”

    寇季沉吟了一声,出声道:“那条犀带,乃是太宗当年得了番邦贡品通天犀角,制成的犀带。一共有两条,一条已经跟着太宗进入到了陵寝,另一条就在祖父手里。

    内府一直惦记着,担着一些干系。

    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御赐之物。”

    寇礼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寇准怒甩着袖子,继续喝斥道:“至于你在华州、新平两地任职的时候,干出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蠢事,老夫都懒得说。”

    寇礼依旧张着嘴,一句话也没说。

    他不知道说什么,脑子里晕乎乎的,像是有霹雳雷电在脑中不断的闪烁。

    寇准的一席话,对他打击很大。

    一瞬间摧毁了他多年建立起来的一大半的认知。

    让他难以适应。

    寇准见寇礼这般,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重了,便不再喝斥,而是冷哼了一声,道:“让你去雷州,是为了护你,护住寇府。

    免得有一日,寇府因为你的牵连,陷入到万劫不复当中。”

    说完这句话。

    寇准甩了甩袖子,离开了正堂。

    寇季在寇准走后,缓缓起身,对着寇礼、乔氏拱了拱手,退出了正堂。

    寇礼在正堂里愣了许久许久,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眼中才有了一些神色。

    他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了乔氏,道:“我……真的很蠢?”

    乔氏一脸迟疑。

    在她心里,寇礼是救她于危难的英雄。

    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寇礼以前在汴京城里的种种愚蠢的作为。

    寇礼之前在汴京城干的蠢事,闹的满城皆知。

    早在她第一次到汴京城的时候,就已经从寇府的仆人嘴里,打听清楚了寇礼在汴京城里所做的一切。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知道了寇礼其实不适合当官。

    但她并没有告诉寇礼。

    因为寇礼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爹,有一个能干的儿子。

    纵然坐一个庸官,也能借着寇准的蒙荫,寇季的功劳余恩,稳稳的在官位上坐下去。

    甚至官职越坐越高。

    如今面对寇礼质问,她不知道是该说真话,还是该说假话。

    说真话,怕打击的寇礼一蹶不振。

    说假话,又怕被寇礼听出来,让他遭受到的打击更大。

    乔氏在犹豫。

    寇礼却通过她的反应,知道了答案。

    他的蠢,只是因为不善于心计,过于单纯。

    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我知道了……”

    寇礼喃喃的说了一句,缓缓起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出了正堂。

    “相公……”

    乔氏赶忙起身,焦急的呼唤了一声。

    但寇礼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出了正堂,一路走到了他的卧房门口,关上了房门,一个人闷在屋里。

    乔氏紧跟着寇礼的脚步,到了卧房门外,几次呼喊,也没有叫开门。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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