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呢?

    答案很简单,就是为了自家学派的利益。

    诸子百家为什么齐聚临淄稷下学宫之中,主要就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学说。

    但学说思想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国君支持你的话,一切都是无用功。

    儒家孔子的周游列国,孟子在齐魏之间的奔走,法家的商鞅入秦等等,这些都是士人们为了让国君接受自己思想所做出来的努力。

    尤其是在商鞅入秦变法大放异彩,让法家正式压倒了墨家成为天下第一显学之后,诸子们彻底的意识到了学说必须要得到君权的支持,这才有了稷下学宫的百家云集,铸造了华夏思想史上的一个盛景。

    邹衍道:“老夫入燕也算是很久了,但燕国毕竟还是太弱了。阴阳家之道虽重于燕国,可放眼天下却只不过是沧海一栗罢了。”

    苏秦沉声道:“可若是邹卿到了邯郸,出任了赵国新学宫的大祭酒,那么以赵国如今之强,阴阳家之道必然能够风靡天下,如法家、儒家这般成为当世显学。”

    邹衍一拍手掌,笑道:“知我者,苏卿也。”

    苏秦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难道邹卿就不怕因此而承受污名吗?”

    邹衍笑道:“孔子当年诛少正卯,为世人所唾骂,可如今儒家弟子无不视此举为拨乱反正,可怜少正卯一条性命枉死。若是有朝一日老夫的徒子徒孙尽居赵国高位,天下皆以老夫为思想始祖,到那时老夫自燕赴赵便是弃暗投明光耀天下,正为一段佳话,又何来的污名可言呢?”

    苏秦冷冷的说道:“这可是叛国之罪!若是苏秦将此事上报,那么邹卿觉得大王会如何想呢?”

    邹衍闻言大笑:“苏卿,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又何必说这些虚伪之语呢?若是你当真对大燕如此忠心的话,此刻又怎么会在这里和老夫这般废话连篇呢?苏卿也是聪明人,若是再故弄玄虚下去,那就是白费老夫一番真心直言了。”

    苏秦沉默了。

    邹衍倒也不着急开口了,就笑吟吟的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等待着苏秦的回话。

    看得出来,苏秦十分的纠结,脸上的犹豫神情极为明显。

    良久之后,苏秦才嘶声道:“大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

    邹衍打断了苏秦的话:“虽然老夫和儒家不对付,但是孟子当年说的话老夫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苏卿得大王信任,孤身入齐九死一生,终于实现当年和大王之约定,成功使齐国衰落并之灭国,已然是对大王最好的回报。可苏卿回到燕国之后得到的又是怎么样的对待呢?若不是赵王仗义执言的话,今日苏卿能有资格参与这廷议吗?而廷议之上大王的态度又是如何?”

    苏秦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虽然他也很清楚邹衍这是在故意挑拨自己和燕王之间的君臣关系,但有一个该死的关键在于——邹衍说的是事实!

    邹衍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在苏卿潜伏临淄的时候,赵国人暗中也帮了苏卿不少的忙吧?大王对苏卿有恩,苏卿报答,老夫钦佩。那么这赵王对苏卿之恩呢?难道苏卿就能够完全无视,无动于衷了吗?”

    苏秦脸上的纠结越发的明显,良久之后咬牙道:“邹卿,还请给苏秦一些时间,让苏秦好好的思考一二!”

    邹衍微笑道:“这也是应有之义,若是哪天苏卿想通了,尽管来寻老夫便是。”

    苏秦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邹衍将苏秦送出大门,转身回到大堂。

    一个身影出现在邹衍身边,低声道:“邹师,这苏秦如此犹豫,足见对燕国之心不死。若是他去向大王告状,岂不是麻烦?”

    说话间,隐约有杀气透露。

    邹衍瞪了这名心腹弟子一眼,道:“你也是跟随老夫多年之人了,做事怎能如此鲁莽?擅杀同僚,不合阴阳天道,此事休要再提!”

    心腹弟子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邹衍教训了弟子几句,看起来也有些疲惫,微微揉了揉太阳穴,道:“他迟早会答应的就算他不答应又如何?如今大王根本就不信任他,纵然他去大王面前告状,这空口无凭的他怎么跟老夫这个王师对峙?好了,扶老夫去歇息吧。”

    苏秦的马车在蓟都之中的道路上慢慢行驶着,粼粼的车轮滚动声传入苏秦耳中,让他不觉有些烦躁,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去,正好看到一轮不太明显的弯月悬挂天际,投下银色的淡淡月光。

    已是月上中天之时。

    一阵春风调皮的从打开的窗子窜入车厢之中,迎面拂在苏秦脸上,夜风的丝丝寒意顿时让苏秦的酒意去了几分。

    半晌,苏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嘿赵王啊,赵王!”

    同一时间,苏秦念念不忘的赵王正在喝酒。

    这个世界上有资格以主人的身份来招待赵何喝酒的人只有五个,魏王无疑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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