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九点,警备司令部的专车准时停在憩庐门前,从车上跳下三名手持狙击步枪的士兵,他们在院子里集结完毕,等着他们的新队长河野信训话。

    几乎是踩着约定的时间点,河野和大桥同时出现了,两人在憩庐大门口分开,大桥上楼回他的电讯股,河野提着步枪朝着队列走来。

    这是一支只有三人的队列,他们来自中岛的第十六师团,是从一万多名的士兵中遴选而出,据称他们的枪法都很优秀。河野和众人一一认识,然后作了简短的训话,布置了任务并进行了分工。

    四人被分成两组,河野和另一名少尉每人负责一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扼守鼓楼广场西南和东北两处楼房的制高点,把控局势、杜绝意外。按河野的分工,他带一名士兵负责占据西南角四层的帝国使馆大楼,那名叫牧野的少尉带一名士兵占据东北角的大楼,那栋大楼只有三层,原为国民政府警察厅的官邸,他们一旦抵达目的地,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在大楼的天台上找到一处狙击点并伪装起来。

    按照惯例,狙击手在执行任务之前,必须吃饱喝足,河野于是带着三人来到食堂享受宵夜。

    饭菜早就准备好,厨房还特地给他们加了一瓶清酒,四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按原先的计划,河野将在凌晨带着他的狙击小组潜往目标地域,后来经森川一点拨,河野改变了主意,他决定提前一个小时,可眼下才十点多,距离制定的出发时间为时尚早,倒不是他不想早点出发,而是打心底觉得森川将军的担忧实在是杞人忧天,自数天前当他得知那名支那狙击手雷远被帝国抓捕后,他心中的那根弦早已松开,他坚信,在小小的南京城,除了雷远外,他根本不会再有什么强悍的对手。

    四人的聊天已到了搜肠刮肚的地步,实在再无大家感兴趣的共同话题,此时河野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树林里的诡异黑影,自然联想到大桥那双沾满泥巴的大头皮鞋,接着又鬼使神差想起大桥床下的箱子,他以为这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那一刻,河野内心狂迷,一颗关在笼中的心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河野以临时回去取样东西为借口抽身出了食堂,毫不犹豫直奔操练场的松柏林而去。

    他轻车驾熟,很快来到黑影的现身地,从背囊里掏出微型手电。

    手电的光束在地面上探寻,他先是看到一串新鲜的脚印,沿着脚印,光束追踪到了营房后墙的墙根忽然他看到不远处,裸露出的一个半米深的土坑。

    坑里面空无一物,明显是刚被人刨开。

    河野马上闪出一个念头,难道黑影又折返回来,把埋藏之物又取走了?

    不容多想,河野立即关掉手电,第一反应就是向自己的宿舍跑去。

    宿舍房门已上锁,河野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他并未开灯,借着走道上的光亮摸到大桥床前,弯腰拉出他的箱子,稍一用力,箱子居然被他提起了。

    这已不是原先的手感,河野当即明白,被大桥藏在这只箱子里的器物已不在了。

    带着满腹疑问,河野再次回到食堂。

    明月当空,四人拖曳着短短的影子。

    河野领着三名狙击手出发了,他们的目标:鼓楼广场。

    在鼓楼广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一共有四条马路和它紧紧相连接,连接南北方向的叫做中山北路,连接东西方向的是北平路,这两条十字交叉的道路,是进入鼓楼广场必经之路。

    临近傍晚的时候,在鼓楼广场外围的这几条干道上,分别被数十名日军士兵占领,并在马路的中央,设上了拒马。

    这四个方向的哨卡所肩负的任务,并不是筛查来往行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阻止一切闲杂人等进入鼓楼广场方圆三公里的范围内。

    在这方圆数公里的警戒网构建之后,警备司令部下辖的宪兵司令部清水将军,马上派出一支数百人的警卫部队和一支数十人的工兵部队,开始对辖区内进行拉网式清查。

    距离鼓楼广场西面的日本驻南京大使馆一公里处,在北平西路靠近虎踞路不远的地方,由三十多名日军士兵组成的西线卡哨在此设立。而这群士兵的领头人,正是刚刚晋升中尉不久的井口明毅。

    此时已是夜间十点,明月高悬在西南方向的清凉山上方,显得格外耀眼,低矮的屋脊和光秃秃的树木上涂上了一层淡淡的乳白色,一层氤氲的雾气从大地上袅袅升起,四周一片静谧。

    只见井口明毅独自一人在拒马内侧来回巡视,不时举头向马路的远处张望。他知道,如此单调的警戒会让他的队伍有些松懈,有些士兵开始抽烟,还有些士兵干脆窃窃私语,这个时候他必须身先士卒,给士兵们树立一个好的榜样。

    可他毕竟刚刚晋升中尉,资历较浅,士兵们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我行我素。

    一名年纪较大的军曹和一名兵长分别叼着一根烟,把枪撑在地上晃着腿在马路边上侃着大山,似乎在谈彼此的女人,说道兴奋处,两人放肆地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年轻长官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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