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和武媚娘正在商议着李泰的事情,突然便有门人通报,长孙冲求见。

    长孙冲是李恪门下,李恪回京,长孙冲作为昔日旧部前来东宫拜见也是情理之中,但李恪才回宫不过一个多时辰,长孙冲便到了,这样就显得有些急促了。

    长孙冲行事一向最重仪礼,不失规矩,他如此急着求见必是专门盯着东宫的情况的,想来也是有要事相禀,李恪当即便命人带了长孙冲去了光天殿。

    “臣长孙冲拜见太子。”片刻之后,待李恪到了光天殿,长孙冲已在殿中等候,长孙冲看李恪入内,迎上前拜道。

    李恪扶起长孙冲笑道“子敬快快请起。”

    长孙冲应了一声,缓缓起身,对李恪拱手道“太子才到京中,臣便来搅扰,还望太子勿怪。”

    李恪道“自己人,何谈见怪,只是不知子敬急着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长孙冲道“其实今日臣来见太子乃是为一件私事。”

    长孙冲行事知轻重缓急,更能公私分明,长孙冲很少会因为自己的私事来叨扰李恪,更何况是如此急切的情况下,长孙冲所言反倒叫李恪越发地来了兴致。

    李恪道“不知是何事,子敬只管讲来便是。”

    长孙冲道“长孙府于明日在城北乐仙楼宴请太子,还望太子拨冗赴宴。”

    长孙冲是李恪门下,和李恪同席饮酒,听曲取乐都是常事了,也都是司空见惯的,李恪起初并未多想,当即应道“这有何妨,既是子敬相邀,本宫必定前往。本宫倒是何事,若只是宴饮,子敬何需跑来一趟,遣人”

    李恪说着,起初还没觉着有什么不妥,但说着说着便觉出了异常,正如李恪自己所言,长孙冲与李恪相交甚笃,若只是长孙冲宴请,只需遣人送了书帖便好,何必亲自跑一趟,而且,如果李恪没有听错的话,长孙冲说的是长孙府,而不是他自己。

    长孙冲虽是长孙家嫡长,也已成婚,另开府邸,甚至也在朝中身任要职,但他还远远没有代表长孙府的资格,现在整个长孙家,能够代表长孙府的只有长孙无忌,所以明日的宴饮不是长孙冲请的,而是长孙无忌。

    为父邀宴,这也难怪长孙冲会亲自登门,如此郑重了。

    李恪问道“这是司空的意思?”

    长孙冲回道“正是家父的意思,不知太子可否赏光。”

    近来李恪在朝中的局势看起来并不好,可以说是群起而非之了,似乎可以算是李恪入主东宫一来最难堪的处境,但偏偏在这个时候,长孙无忌竟破天荒地主动要见李恪,这着实叫李恪有些讶异。

    但李恪细细想了想,似乎又明白了一些,现在朝中的局势对李恪不利也只是表象而已,其实这种表象的背后是李恪酝酿着的杀机,既是为了打压关陇门阀,也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难不成是这只老狐狸嗅出了什么味道来,有了警觉吗?

    若是搁在以往,搁在旁人的身上,李恪兴许会多犹豫片刻,但这话是自长孙冲口中说出的,李恪也需要顾及长孙冲的感受。

    更何况和长孙无忌一直为难,于李恪有害而无利,使李恪和长孙无忌缓和关系也是李世民一直以来的意思。

    李恪道“子敬有心了,子敬替我带话给司空,明日之宴,本宫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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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李恪已经回京,也已经见过了李世民,可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就李恪私开粮仓一事,李世民却丝毫没有下达过任何的旨意,也没有做过表态,仿佛已经遗忘了此事一样。

    李世民怜子不假,但他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私开武威仓,擅调军粮这么大的事情,李世民不可能不闻不问。就算李世民出于情有可原,不严惩李恪,总归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但李世民却偏偏没有任何的动静,宫中离奇地安静,仿佛李世民早已忘了此事一般。

    实际上李世民自然是不会忘的,就算李世民忘了,朝中也还有这般多的大臣和御史台,唯一的可能就是李世民认定李恪无过,此事就此作罢了。

    李泰嗅到了其中有些反常的味道,心中越发地不安,当即便命人前去查察此事。

    长安城,胜业坊,魏王府。

    “臣秦昆拜见殿下。”兵部侍郎秦昆站在魏王府的偏厅中,对李泰俯身拜道。

    李泰看着秦昆站在跟前,甚至没有太多客套的心思,直接便问道“本王几日前命你查的事情查地如何了?”

    秦昆回道“兵部的主事刚传回的消息回京,武威仓粮颗粒未动,原来太子从头到尾都不曾动过武威仓的仓粮。”

    李泰闻言,眉头紧皱,接着问道“是颗粒未少还是颗粒未动?”

    这两个字虽然只一字之差,但确实天壤之别,如果只是未少,可能是李恪挪用军粮后又及时补上,这仍旧难掩其过,但如果是李恪从来没有动过仓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泰的意思秦昆自然清楚,秦昆面色难看地回道“分毫未动,连去岁查粮时的封条都在,绝不可能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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