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仓的军粮乃是军需储备,国之紧要,若是常人自然调动不得,就算是身为凉州都督的苏定方想要动武威仓的军粮都要尚书省的批文,否则武威仓是绝不会开仓的。

    但李恪自然不是常人,他是代天巡狩的太子,又有御赐便宜行事之权,调用武威仓粮草正在权益之内,并无难处。

    李恪既然要“调用”武威仓的粮草,索性也就一做到底,不止开了武威仓的仓门,甚至直接遣随他而来的东宫卫率接管了武威仓,不过一夜之间武威仓已经在李恪辖下了。

    不过也正如李恪此前所言,李恪调用武威仓不过是做做模样而已,因为武威仓的粮草乃是军需,一旦调用了,又逢上西北战起,其中的后果谁都担当不起。

    虽说近年来大唐威服海内,人人敬畏,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一两伙异族人胆大包天,乘着秋高气爽之时入寇西北劫掠呢?毕竟一旦入秋,可就到了多战之时了。所以李恪从来都没有真正私调武威仓军粮救急的意思,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从马周之言,掩人耳目而已。

    就在李恪接管武威仓的当日夜间,凉州城中一批本该押送外长安的夏粮便被悄悄地送进了城外的武威仓。

    次日清晨,东宫卫率接管武威仓的第二天。

    原本一向戒备森严,罕有人至的武威仓外竟突然忙碌了起来。

    “搬,快搬,不可挡住了后面人的路。”

    武威仓外的民夫们手提肩扛,来回忙碌着,凉州刺史谢叔方就亲自站在武威仓的大门外来回指挥着,命这些民夫将粮食运往了凉州刺史府衙。

    “太子,这些来回挑运的民夫都是自周边村庄征集上来,今日之后消息便会传遍全凉州,臣闹出如此动静,可还行?”刘仁轨站在武威仓的仓楼之上,指着仓外忙活着的众人,对身边的李恪问道。

    李恪点了点头道“如此动静倒是足矣了,衙门所搬运的粮草都是昨夜运进来的夏粮吧。”

    刘仁轨道“大都督放心,这些都是昨夜透透送进来的夏粮,仓中原本的军粮分毫未动。”

    李恪接着问道“今日准备搬多少?”

    刘仁轨回道“先搬四万石,稳住人心,后日再搬四万石,过几日再搬四万石,要不了两日,关陇门阀那边自会放粮。”

    李恪道“咱们手中的余粮可不多,统共不到十三万石,若是关陇门阀那边几日后还不放粮,可就麻烦了。”

    凉州州库本就剩下的三万石粮草,再加上李恪扣下的进京的岁粮,加起来不过十三万石。若是武威仓这边一天四万石地出粮,绝对撑不了几日。

    刘仁轨闻言,笑道“凉州百姓一日所耗用不过一万石多而已,每日搬出去的四万石只是幌子,若是关陇门阀的人再沉地住气些,咱们大不了把这些粮食怎么搬出去的,再怎么搬回来便是,最多就是再做一遍给他们看。”

    “哈哈,如此也好”

    刘仁轨之言入耳,李恪也不禁笑了出来,难怪刘仁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原来也是早有打算的。

    关陇门阀那边压着下面的粮食不给出售,难受的可不止李恪,还有关陇门阀下面的人。世家子弟也并非不愁钱财,相反地,他们家大业大,每岁的耗用还要比寻常人家要多得多。

    世家门阀每岁所入的银钱有很大一部分便是田粮所得,尤其是需求最大的入秋前后的两月,可如今为了和李恪相抗,停掉了家中最大的一处进项,他们所面临的压力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那些有家族养着的各房嫡长还好些,其他的庶出和旁支子弟可就遭了殃,若是再这么下去,他们手头吃紧,连这个年都过不安稳了。

    刘仁轨对李恪道“不过在此之前殿下便可先去酒泉祭祖,待几日后再回凉州,此事太子显得越是漫不经意,武威仓这边的戏便做地越真。”

    李恪一边听着刘仁轨的话,一边慢慢地点了点头,正如刘仁轨所言,此时的李恪越是显得紧张局促,关陇门阀的人就越是怀疑李恪有假,相反地,李恪若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仿佛凉州之事已无大碍一般,那些关陇门阀自然就越发坚信李恪必是开了武威仓才会有如此底气了。

    “好,本宫便从你所言,明日便启程前往酒泉,将凉州之事就交托于你了。本宫估摸着最多六日内便当回来,希望回来后能够得到你的好消息。”李恪对刘仁轨道。

    “太子放心,臣必不辱使命。”刘仁轨当即应道。

    刘仁轨和李恪正在说着话,一下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李恪道“不过此事太子还需早些向陛下禀明,打好招呼才是,这可是大事,若是太子私开武威仓的消息传到京中,恐怕到时朝中弹劾太子的人不在少数,恐叫太子为难。”

    李恪私开武威仓虽然只是做做模样,但关陇门阀不知,朝中百官自然也不知。在凉州这个边州要地,私开存储军粮的武威仓可是大忌,亦是大过,不管是有意向李恪发难的关陇门阀中人,还是朝中本就和李恪不和的人,都会借机发难。

    刘仁轨思虑周全,自无不妥之处,但他的话却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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