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的某日,祁是非醉醺醺夜宿燕州某家青楼。因为青楼拒绝祁是非赊账消费、拒绝祁是非试图把珍珠兑换成钱财的要求、拒绝调配给祁是非看上的某位姑娘,祁是非一时间怒火上头,竟凭借其97级实力砸了这家青楼。次日统计青楼的损失,总计有16名嫖客和20名姑娘、仆役,死于祁是非发酒疯。

    消息传至新丰岛,钟胜海当场暴怒,决定以“擅自杀人者死”教规判处祁是非死刑。

    今日的新丰教例会,就是祁是非青楼案的最终审判流程:如果其他两位护法、五位堂主没有异议,待例会结束,钟胜海便含泪杀死爱将祁是非。

    这时,新丰教分裂了!

    当祁是非闭门叹气接受钟胜海的死刑裁判时,黑龙堂堂主突然掀了桌子,大声反对钟胜海:“祁护法这些年来为新丰教出生入死,功劳多到教主你都准备提拔他做副教主。难道为了区区三四十个嫖客、妓女、龟公,你就要杀了祁护法?”

    有黑龙堂堂主带头,赤龙堂堂主也大声反对钟胜海:“咱们新丰教总共才几位一品?为了区区三四十个嫖客、婊子杀死祁护法,教主,你这是自毁长城啊。”

    面对怒气冲冲的黑龙堂堂主和赤龙堂堂主,钟胜海耐心解释他的理由:“祁是非的死罪,与死者的身份无关。你们难道忘了,我们脱离大丰教,建立新丰教,究竟图的是什么?”

    “我们的父辈、祖辈,都曾被修行者仗势欺辱。我的父母、兄弟姐妹,也死于岳山派舒立言、舒三娘之手。我恨舒立言、舒三娘杀我全家,却至今没有仗着武功向他们复仇,为什么呢?”

    “不仅仅是因为反洝大局需要团结岳山派的豪强,还是因为修行者肆意欺辱非修行者、高阶修行者肆意欺辱低阶修行者乃是这个世界的普遍现象。杀了舒立言、舒三娘,只能暂时缓解我个人的仇恨。在我们视野之外,每日每夜,还有无数这样的苦难悄悄发生。”

    “甚至,待你我的子孙后代因为‘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规律渐渐丧失了武学天赋,退化成低阶修行者乃至非修行者,肯定跳出来新的舒立言、舒三娘,仗着武功肆意屠戮他们全家男女老弱。”

    “所以,我创办新丰教时决然发誓:我不杀舒立言、舒三娘,是因为我要杀尽天下间的所有舒立言、舒三娘;我不杀舒立言、舒三娘,是因为无数非修行者、低阶修行者仍旧活在无序恐惧中。唯有牢记父母的惨状,唯有牢记儿时的恐惧,我才能不忘初心。”

    回顾新丰教理念完毕,钟胜海又说:“你们骂她们婊子,说她们死不足惜。可我查阅死难者的资料,其中11个姑娘的父母或祖父祖母,都可以上溯到那些保卫国家保卫民族而死的英雄。其中一位名叫暖暖的姑娘,她的姥爷甚至是祁镇北将军的义子祁永豪,也即祁是非父亲的义兄弟。”

    “祁永豪三十年前宁死不降安车骨,男丁或被屠戮、或被贬为奴隶,女丁则尽数罚入青楼羞辱。面对英烈祁永豪的后代,我们没有能力一一拯救她们也就罢了,居高临下骂她们婊子,良心上说得过去吗?”

    钟胜海望向祁是非:“你觉得祁永豪的女儿、外孙女,都是婊子吗?”

    祁是非羞愧低头。

    黑龙堂堂主和赤龙堂堂主也都满脸尴尬。

    钟胜海的解释,让他们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对。

    但是,祁是非青楼案不仅仅关乎祁是非的生死。如果钟胜海连新丰教首屈一指的祁是非都敢杀,还有谁不能杀呢?黑龙堂堂主不敢赌,如果某些恶事被人捅出来,他比祁是非更该死;赤龙堂堂主也不敢赌,他的罪孽,不比祁是非、黑龙堂堂主弱多少。

    所以,祁是非不能死。

    钟胜海今日杀了祁是非,明日就会以同样理由杀死他们。

    黑龙堂堂主和赤龙堂堂主无视钟胜海的思想教育,以更加坚定地态度反对钟胜海。不久,青龙堂堂主、白龙堂堂主、黄龙堂堂主等人相继站队,异口同声为钟胜海求情。

    原本态度中立的门下护法、尚书护法,也规劝钟胜海说:“祁是非兄弟,已经知道错了。青楼事件之后,祁是非不惜冒着被燕州将军狙杀的风险,连续捣毁六家青楼,救出所有被安车骨罚没青楼的英烈后裔,也算将功赎罪了。教主,这件事儿,就这样算了吧。”

    钟胜海没有出身反驳,眉头却越皱越紧。

    浓茶,钟胜海喝了一杯又一杯。

    十余分钟寂静之后,钟胜海正准备做出最终决断,脸色突然一僵:“茶水有毒。”

    茶水有毒,而且不是普通的毒。毒药生效之后,钟胜海不仅丧失了所有力气,他的超品力量也无法顺利激活。实力高达108级的钟胜海,被毒药干扰之后,霎那间好似法相被人强行摧毁,短时间内退化成任人宰割的废人。

    谁是凶手呢?

    钟胜海环视三位护法及五位堂主,除了祁是非露出惊讶神情,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有发现钟胜海的异状。

    钟胜海明白了。

    一颗心,越来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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