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敢娶进一个歌姬,太子府萧氏就敢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让萧太傅知晓。而萧太傅知晓了,先皇就会知晓,元昌帝少不得挨骂一顿。

    他对那个歌姬是喜欢的,却不敢收回府里,只得养在兴平王府。

    那段日子,太子和兴平王很亲近,虽然瞒着满朝文武,盛修颐却是从小道上听说过的。

    两个月后,太子每日逛兴平王府,终于传开,也传到了萧太傅耳朵里。萧太傅严厉告诫,说兴平王骄奢淫逸,会带坏储君,禁止太子再去兴平王府。

    可能是怕惹恼先皇,也可能是对那个歌姬的新鲜劲过去了,元昌帝就从此不踏入兴平王府邸。

    再后来,就是殷言之酒后失言,说那个歌姬有了新帝的骨肉,是个胖嘟嘟的皇子。可是兴平王怕萧太傅不准这等身份低贱的皇子存在,会谋害皇子,甚至会牵连兴平王府,就把孩子藏起来,等着他日新帝真正手握大权,再把孩子交出来。

    从而用来讨好元昌帝。

    兴平王为了这个皇子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岂会让旁人抢占了先机?

    盛修颐故意上门,告诉兴平王,他一直瞒着元昌帝,其实元昌帝心中早就清楚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不说,只是他做不到主儿。如今天下大权终于在他手里,他岂会让皇子遗落民间?

    兴平王心里岂有不怕的?

    只会巴巴早些把孩子送进去!

    等这个孩子进了宫,盛修颐很想知道他的父亲盛昌侯爷会怎么想,陛下又会怎么想!

    而薛老侯爷那么精明的人,自然会推波助澜,把那次元昌帝所说沧海遗珠冠到这个皇子头上。元昌帝不忘子嗣,他为夫之慈爱会被天下称颂的吧?

    到时,元昌帝就是骑虎难下,只得认下这孩子了!

    这是盛修颐最想要的结果。

    当然,倘若还在由他们府里或者薛府送去,可能更有把握成就此事。可是他不能如此做。

    不管是盛家送还是薛家送,都会得罪兴平王。

    而兴平王一向贪婪阴狠,是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他丢了皇子和那个歌姬,自然要查,道是殷言之见过盛修颐的事,就会被查出来。

    兴平王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殷言之性命堪忧,而盛修颐也会成为兴平王猜忌的对象,肯定会拼了命查他。

    要是查出他的生意,对他和盛昌侯府都没好处。

    不管是为了朋友还是为了自保,盛修颐不可能自己拿着皇子去请如今他明知这事暴利,还是让给了兴平王。依着兴平王看事情必须衡量价值的性子,盛修颐把这么好的事让给他,他对盛修颐自导自演的怀疑就会减少。而盛修颐又好不避讳说起殷言之,兴平王自然就不会怀疑到殷言之身上。

    越是放在明显处,越叫人忽视。

    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盛修颐倘若这点事都不能做好,又何谈满腔壮志?

    现在,自己摘清,又不连累朋友,甚至能替朋友谋得一处官职;还把东瑗的危机解除,盛修颐的心情是大好的。

    回了盛昌侯府,他径直回了内院。

    心情极好,搂着东瑗说了半晌的话,又逗弄了孩子一回。

    他还没有洗漱,就赖在东瑗床上,抱着她说话儿。

    只脱了外衣。

    喝了酒,他又是很久不经房事,明明正经说话,身子却不由自主热了起来,抱着东瑗的时候,下体的硕|大隔着衣裳顶在东瑗的腰腹处。

    东瑗尴尬极了。

    现在他是不可能进入她的身子的。

    况且东瑗刚刚生子十来天,她虚弱不堪,不可能服侍他的,不管用什么别的方式。

    他看到了东瑗的为难,自己也觉得不舒服,就道:“我今夜去陶氏那里。”

    东瑗正在想怎么处理,他突然这样说,她顿了顿,笑着道好:“让红莲服侍你更衣吧。”

    盛修颐起身穿衣,看了墙上的自鸣钟,已经戌正一刻了,就去了陶氏的房里。

    床的那边还有他留下的余温,东瑗伸手摸着,心底的某处空的厉害。

    她依偎着那余温,久久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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