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八爷还活着,翁锐一个纵身已经飘入院内,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他第一个寻找的是天工老人的踪迹,一颗胡杨树下,天工老人和迦南两人的手还是抵在一起,都坐在地上,迦南地另一只手还僵硬的抬着,显然这还是和八爷三人拼比内力的状态。

    翁锐纵身过去,一探天工老人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摸手腕,也是脉息全无,他试着将内力缓缓送入他的体内,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看迦南,两目圆睁,牙关紧咬,面目狰狞,表现出一种惊讶和狐疑的状态,他也已经气绝身亡。

    再看院内,不远处巴菲脖子上的血已经流干,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弯刀,耶合全身团缩在一起,也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刀也是扔在一边,而唯一感到还活着的就是维迦,身中数剑,其中一剑贯穿腹背,气息奄奄。

    这绝不是翁锐想要的结果,顿时愤懑的情绪挤满了胸口,他感到绝望和无助,就算是现在想拼命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抱天工老人,被随后赶到的孙庸拦住:“这里交给我,你快去看八爷。”

    对,八爷还活着,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问题!

    回到门外,八爷已经被安放在树下的卧毯之上,阴石抱着他喊着爹不停地哭,不许任何人碰,翁锐过来刚一伸手,他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掌。

    天工老人已经没了,八爷又是奄奄一息,翁锐不容多想,伸手点了阴石数处穴道,从他手里接过八爷,让他慢慢的躺平。

    翁锐在八爷身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内息迅速调到极宏大而又极柔和的状态,伸手搭上八爷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缓缓将真气度入八爷体内,护养他的心脉,唤起他内息的反应。

    他非常明白,八爷年事已高,真元耗尽,任何强力的真力灌输都可能将他已经十分脆弱的经脉震碎,但就算这样,他已然无法改变八爷的危急状况。

    八爷内息极弱,几乎耗尽,经脉多处受损,显然都是被更强内力所震受的内伤,而这些不是别人所能给他治愈的,而必须先调动他的内息,别人辅助他自养才能有效。

    通过半个时辰的真元濡养,八爷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红润,气息也顺畅了很多,他微微动了动,将翁锐的手拨开,有气无力到:“让我歇一会。”

    “爹!”一看八爷醒转过来,阴石激动得泪水直流,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翁锐见状,出指如飞,解了阴石身上的穴道,阴石立即俯过身来,拉住了八爷的手。

    见此情景,八爷立即明白了原委,轻声道:“石儿,心魔还要自己去控制,不能老指望别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

    “爹,我记住了,”阴石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您的。”

    “我好不了了,”八爷道,“人有天年,心满意足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八爷,不会的……”翁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不能把八爷自己的内息调起来,就算是天上的大仙来了都没用。

    这时,孙庸已经将天工老人的遗体抱了过来,吕信跟着,却表现出出奇的镇静,慢慢安放天工老人,给他整理衣物,帮他抹去脸上的尘灰,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

    “死木匠是为我死的……”

    八爷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翁锐见状轻轻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一股真力缓缓输入,维持着他的心脉:“八爷,您先休息,有话咱们以后慢慢说。”

    “没有以后了,”八爷微喘一口气道,“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但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死木匠骗了我,迦南才是最厉害的,”八爷继续道,“他和迦南拼光了气力,我想救他都来不及了。”

    八爷简单一句话,大家立马就明白了大概情况,应该是天工老人觉得维迦等三卫使太强让八爷去战,而他独立对付迦南,当天工老人快不行的时候,就算是八爷奋力重创三人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爹,您别说了。”看着八爷说了几句话就累的面无血色,阴石几乎是在央求了。

    “石儿,马鞍上的背囊里有一块玉……”八爷指了指不远处的马鞍。

    “你别说话,我去拿。”

    阴石说完立即奔了过去,急急翻了一阵,总算在背囊底部找到了那块玉,这块玉可真漂亮,鹅蛋大小,红皮白肉,温若凝脂,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爹,给。”

    阴石将于交给八爷,八爷接过摩挲了几下又交给阴石。

    “这是我在路上偶尔得到的,”八爷道,“你把他交给覃儿,可惜我来不及雕了,不能亲自给他戴上了。”

    覃儿是阴柔刚生的儿子阴覃,只是给八爷传过信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阴石赶紧道:“爹,您放心,我一定给覃儿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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