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咱们家里有困难,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呢吗!”刘秋花局促撇清关系,又对张秀珍道:“这到底是咱们的家事,有事儿咱们一会再说。这还有领导呢!”

    “不妨不妨,”欧博城笑笑摆摆手,对已经黑了脸的李建成说:“我和李书记这趟来,就是来家访的,为的就是更加深入了解爱军同志,要是爱军同志家里有困难,我们更要帮忙。”

    李建成黑着脸,冷哼了一声。

    周爱军的脸面都快挂不住了,眼睛使眼色都快变成斜眼了,温碧珠才开口:“这个,嫂子……”

    手刚要碰到周清扬,周清扬“啊”地一声尖叫起来,“婶婶坏,婶婶坏,婶婶走开!”

    张秀珍赶忙又抱住她安抚,周清扬抱住张秀珍哭道:“妈妈,今天我看到那个张瘸子了,婶婶还和张瘸子说话,张瘸子说婶婶已经收了定金,让我一定要过去给他当女儿!妈妈,婶婶这是要卖了我,妈妈我害怕……”

    “温、碧、珠!”张秀珍当下心一沉,就是刘秋花也愣住了:“什么定金?”

    “你血口喷人!”温碧珠声音颤抖,求救地望着周爱军。

    周爱军却是满脸不可思议,过了许久才干涩着嗓子说,“带弟,你怕是误会你婶婶了,你婶婶不是这样的人……”

    “你这是说带弟说谎么?”张秀珍冷笑一声,低头问带弟:“你瞧见的那个人,长什么样,穿的什么衣服?”

    周清扬哭着又回答了:“穿着棕色的的确良的衬衣,手上还戴着一块手表,右脚是跛的,婶婶喊他名字,叫张权贵!”

    从衣着到细节,连名字说得不带半点磕巴。

    “张权贵?”张秀珍从心底里越发凉上来,“带弟打小没回过牛家村,更没见过张权贵,编也不能编的分毫不差?温碧珠啊温碧珠……”

    张秀珍抱起周带弟:“妈妈带你走!”

    “你上哪儿去!”刘秋花拦住张秀珍。

    张秀珍甩开刘秋花的手,冷冷道:“上哪儿去!我上派出所去!”

    “你上派出所做什么!”刘秋花抱住张秀珍的胳膊。

    张秀珍提声道:“放开!我能去干嘛!我去报案去!我日防夜防,生怕家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可我万万没想到啊,头一个要卖了我女儿的,就是家贼!我这就去派出所问问警察,拐卖自家孙女、侄女儿的,得判个什么罪!”

    “嫂子、嫂子!”周爱军慌得嘴皮子打哆嗦,“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你知道碧珠,她这个人嘴巴上利落了些,但是人不坏,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卖了带弟啊!”

    “她不敢?”张秀珍笑了,眼神却是冷冽的,“你哥还躺在屋子里呢,这半年不到,我尽心尽力照顾他,你们还是亲兄弟呢,你看过他几回?他人还在,你就当他死了是么!平常温碧珠怎么对俩孩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怎么生气,我也只是劝自己,到底是一家人!我忍,可我忍出什么结果了!”

    张秀珍说着,不知不觉泪珠儿在脸上挂着,周清扬心里头也觉得委屈,伸出手替张秀珍抹了一把眼泪,低声道:“妈妈,不哭。”

    软糯的一句话,教张秀珍和在旁的李建成、欧博城越发心酸。

    温碧珠嘴哆嗦着,想要反驳张秀珍,李建成和欧博城又在身边,周爱军已然黑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碧珠心里百转千折,一句“周带弟反正也不是亲生的”就在嘴边,到底不敢说出口。

    一来,当年张秀珍捡了周带弟的事情除了周家人和张秀珍的爹妈,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二来,不管这孩子亲生不亲生,卖孩子这事儿说出来就是十恶不赦,更何况还是卖自己的侄女儿。

    也不知这个扫把星怎么就撞见她和张瘸子了。

    温碧珠心里头咒骂了一句,眼珠子一转,心里合计了个说法,道:“嫂子,带弟这孩子还小,怕是误会了什么。今儿张瘸子确实来找我的,你也知道,我爸他在上海,张瘸子开了个女装店,就想托我当个线儿,让我爸从上海给她寄些货给他。那钱就是衣服的定金呢。”

    温碧珠说着,一边使劲儿朝周爱军挤眼睛,“这事儿我和爱军也提起过的。”

    “是是是,她和我说过的。”到了这个份上,周爱军只能替温碧珠圆场,“带弟怕是听错了。”

    周清扬冷哼了一声,撇开头。

    刘秋花一手拉住张秀珍不肯放,一手僵着笑对李建成、欧博城二人说:“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平白让两个领导看笑话了。您二位难得来,闹成这样,怪不好意思的,咱还是屋里坐,外头风大……”

    李建成仍是黑着脸,对周爱军道:“不必了,今天我和欧书记来的时机不对,这家访还是改日再来吧。”

    “时机不对”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了周爱军的脸上,周爱军已然笑不出来。

    “今儿我们确实还有事,得先走。”欧博城接过话头,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两眼周爱军和温碧珠,道:“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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