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弃已久的宫殿,充斥亡灵的故地。

    饱受诅咒的冥河正围绕着这座宫殿缓缓流淌, 黑色沉金的水泽流过我裸露的脚踝处, 温热得像是人的鲜血。魔神带着我回到六欲天早已荒废万年的王城, 他凭借着白龙身体中调水的能力, 轻而易举地将本该覆盖于幽冥与地狱之间的冥河抽调到了这里来。

    我狐疑地看着坐在王座上闭目冥想的银发男子,根本搞不明白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世间只有我同他能毫无顾忌地穿越冥河, 他把冥河都调到六欲天这里来, 虽然增加了防御系数,但是他的那些手下再想要进来就要费上颇多周折。于是, 少女心直口快地问道:“你把冥河调到六欲天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已经逃离神佛的封印了吗, 怎么还怕到这种草木皆兵的地步?”

    魔神手指捏着眉心, 似是疲惫:“如果你被压在冥河之中千万年, 就不会这么想了。至于抽调冥河的真正缘由,大概再过三个时辰, 恐怕你就会知道了。”

    这座宫殿的封顶早被炸毁, 如果不是四周还有几堵墙面的话, 这根本不能算是什么宫殿。魔神将损毁的封顶用灵力覆盖起来,而我被绑在大殿中心的石柱上, 只要抬头便轻而易举地可以看到凄冷的月色、偶尔飞过的寒鸦还有一直没有停息的大雨。我又问道:“大乘佛法你都已经撕了,这场雨,你打算下到什么时候?”

    男子嗤笑了声:“四海水竭, 雨自然能停。”

    我忍不住皱起眉。

    魔神调整姿势, 以手支颌闭目道:“呵, 与其担心大水会淹了凡间, 不如担心一下幽冥,毕竟你才是那里的少主人。本座有些累,允你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可不可以松开我?”

    男子额头上青筋微微跳了跳,闭目没有说话但是手一挥,我身上绳索便自动消失不见。我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靠着石柱滑下来坐在地上,摩挲着手腕上被勒出来的红痕。整个宫殿中只有我和他,除了冥河流淌的声音,便是男子越渐绵长的呼吸声。心脏砰砰直跳,少女忐忑无比地看着冥河和已经睡下的魔神,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提起裙角转身正想要偷溜——

    “你信不信天命?”

    语气冷淡,却还偏偏带着少年气息的奶音。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转身故作淡定,然而全身的毛孔害怕得都快炸开了:“那个,我就是想去方便一下,没想逃跑……真的没想。”

    闭目的男子继续追问道:“白痴,你信不信天命?”

    搞不清楚他又在玩什么把戏,我撇嘴:“信啊!”

    魔神微微睁开眼,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可你不是说过,你不信天命的吗?”

    我狐疑凑上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指。手指颀长却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寒冰,冻得我忍不住开始哆嗦。“喂,你、你先放开我的手!我我我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大概是狗急跳墙,我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拔出手,口不择言,“没想到你这魔头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对小姑娘骚扰!”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恍若未闻,固执地攥着我的手,然后贴上了他心口的位置。那一刻,我觉得一只手仿佛处于冰火两重天,被魔神握住的手背冻得快要断掉,然而手掌之下传来的温度却又滚烫至极!

    “我很高兴,天命让我再见到了你。”

    他睁开眼,眼瞳深处仿佛凝固着墨蓝色的冰凌,而冰凌之中倒映着我震惊的脸庞。

    我不敢置信,嘴唇颤抖着吐出一个名字:“熬、敖烈!”

    然而下一刻冰凌被烈焰融化,化作满是暴戾的黑色,魔神眼神落在我放在他胸膛的手上,眼神缓缓向上移,一寸寸都像是毒蛇的芯子:“看来,本座待你真是过于宽容与仁慈了。”

    我连忙缩回手,要命地解释道:“不不不是这样的,刚才是你拉着我的手不放,我不是故意要袭你胸的!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想对你怎么样,真的!你看,你从前是河伯又是老梧的,我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可能会对一个糟老头子下手,你说对吧?”

    魔神怒极抬手却再次捂住胸口,极力忍耐着痛苦:“给本座闭嘴!”

    我连忙识趣地闭上嘴巴,然而一双大眼睛却骨碌碌地打转,盯着魔神连青筋都爆出来的额头,心里却琢磨着:如今霸占了敖烈身体的也只是万年前魔神的一缕怨魂,而从魔神一打算杀了我就仿佛心脏疼的表现来看,敖烈一定还在他的身体里!少女的眼神不禁一亮,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样子让魔神一看更加恼火。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而魔神缓缓出了一口气,双手在半空中一挥,冥河便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蚀光走进来,哑声禀报道:“主人,天庭出兵了。”

    我下意识地问道:“出兵?出什么兵?”

    蚀光瞪了我一眼,不满我的多嘴。

    魔神斜靠在宝座上,嗤笑道:“九天玄女肯定向天帝禀报了本座的存在,如来自毁元神来保住灵山,这么大的动静天庭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想要找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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