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沈晚冬刚将袄子捡起来, 就被章谦溢给抢走。

    这男人个子极高, 他将衣裳高高举起, 歪着头瞧面前急躁慌乱的女人,有些赌气似得坏笑:“你不就是想让侯爷看你有多惨多可怜么?现在不是正个好机会?”

    “还给我!”

    沈晚冬左臂护住袒露的双.乳, 踮着脚, 伸直了胳膊去抢她的袄子, 谁知越抢, 这男人越跟她较上劲儿了, 就是不给。一气之下, 沈晚冬索性连羞都不遮了, 她粉拳紧握, 两臂下垂,直接将所有春光都展露在男人面前。

    “公子的建议没错,妾身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出去见侯爷。”

    说这话的时候,沈晚冬是真的恨红了眼,她抿着唇,低头直接往出走, 就在手碰到门闩的瞬间,她被章谦溢抓住了胳膊。回头一看,章谦溢一脸怒色, 咬牙恨道:“你是不是疯了!”

    正在此时, 门外传来阵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 一个沉厚的男声响起:

    “晚冬姑娘,本侯能进来么?”

    沈晚冬还未回话,嘴就被章谦溢给紧紧捂住。

    这男人连拉带拖,将她拉到了花厅旁边的寝室内,凑近到她耳边,低声急道:“咱俩的帐,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慢慢算。如今得将眼前这位爷给应付过去,赶紧把衣裳穿上,听话。”

    沈晚冬点头,趁着章谦溢稍微松开些后,她猛地咬住男人的右手指头,她将自己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她就是要趁着这会儿报复,反正外头有荣明海在,她有什么怕的,姓章的还能把她怎样。

    可明明是要报复,可为什么那么憋屈难受。

    她一直没松口,而他只是闷哼了声,并没有抽手。

    当腥咸的血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时,她才丢开。

    “解气了么?”章谦溢低声呢喃。

    沈晚冬没说话,她从章谦溢手中拽过自己的衣裳,往身上穿,略垂眸一看,男人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上面的三个带血的牙印格外惹眼,伤口瞧着蛮深,应该挺疼。

    气可以解,恨又如何能解。

    “小妹。”章谦溢轻甩了甩手指上的血珠,帮着他的小妹穿袄子,整理凌乱的头发,低声嘱咐:“安定侯不是普通人,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他们这些人说话随时随地给人下套,你什么时候被埋坑里都不晓得,待会儿侯爷进来后,你提出让我留下,我会帮你周旋,起码别叫他生出想要你小命的想法。”

    沈晚冬没答应,可也没拒绝。

    她疾步走向花厅的正门,深呼吸了口气,打开。借着院中的灯笼烛火,她瞧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个身量极高的男人,这男人听见背后有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他拿着长刀,仍穿着早上那身细鳞软甲武服,面上瞧不出半分倦容,就那样波澜不惊地立在一棵正开放的梅树边,朝她扬了扬手中提着的大锦盒,淡淡笑道:“本侯今儿进宫面见太后时,从太医院配了些“玉容膏”,顺路拿给你。”

    沈晚冬眼睛一热,一个不留神就掉泪了。

    她忙低下头,侧身让出条道,欠身福了一礼,怯懦地说了声:多谢侯爷。随后半倚在门框上,迎荣明海进去。

    进入花厅后,她瞧见章谦溢笑着前来,躬身给荣明海见礼,并且偷偷地给她打眼色,提醒她别忘了方才说的事。

    “呦,原来章公子也在。”荣明海略扫了眼地上的瓷碗碎片和桌上的残羹冷饭,他面上依旧平静,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在往桌上放锦盒的同时,淡淡地扫了眼章谦溢,当瞧见这年轻公子手上正流着血时,轻笑道:“公子手受伤了?”

    章谦溢忙从怀里掏出块帕子,包住手,笑道:“劳侯爷挂心了,不妨事的。”忽然,男人的笑意凝固住,尴尬地盯着手中的那块“红帕子”,他怎么将小妹的肚兜给拿出来了!这红肚兜又软又艳,仿佛还带着些女人冷香,再看看安定侯,人家侯爷此时瞧着挺尴尬,将头扭到一边,避开这香艳一幕。

    “这,这,” 章谦溢慌忙将肚兜揣进怀里,饶是他平日里能言善辩,这会儿竟吞吞吐吐地不知说什么了。“其实这是,”

    “公子能否先出去下。”沈晚冬直接打断男人的话,她强忍住怒气,这畜生什么意思,故意的么?他真是不把她逼死就不罢休么?

    “妾身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侯爷说。”

    “小妹。”章谦溢身子略往前倾,睁大了眼给沈晚冬使眼色。

    正在此时,荣明海冒出一句:“章公子出去。”

    这声音虽然平淡,却无形中透着威严。

    章谦溢身子一震,一会儿看侯爷,一会儿又看小妹,谁知这两人竟像事先商量好似得,谁都不搭理他这茬。章谦溢不敢轻易惹怒安定侯,万般无奈之下,只有闷头出去,并且帮人家带上门。

    待屋里只剩下荣、沈二人时,仿佛真的安静了许多。

    蜡烛的火苗吐着光亮,炭盆里的银炭温柔燃烧,墙上两抹黑影晃晃错错,隐隐听见一阵风吹来,将梅花吹落,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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