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笛破, 入山洞】

    被鲜血染得近乎黝黑的笛子, 不需要谢七再赘述, 景安已经能够感受到其中的邪恶。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骆沉逸直视着他, 目若朗星,一只手却已经悄悄地按在了剑柄之上。

    “贱名不足挂齿。”声音低沉沙哑,说话间笛子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唇边。

    从谢木佑他们的角度看去, 就只能看到一张白得像是扑过粉的干裂的唇。

    笛音缓缓升起, 初时很弱, 弱得几乎听不见, 可很快声音就像是从众人心底升起一般,那是婉转至极的曲调。音符就像是长了一个小钩子, 悄悄地把众人心底的愁绪勾了起来。

    景安皱了皱眉, 说实话这笛声在他听起来并没有昨天那个来得厉害,那个让人猝不及防就已经坠入了陷阱, 而这个他看有人因笛声红了眼睛可明显神色上已经有所防备。

    但谢木佑的目光却从最开始散漫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骆沉逸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好办, 反正大家都丢脸也就相当于大家都没有丢脸。

    已经有女孩子悄悄地擦起了眼泪,这个笛声勾起了她们心底最深的愁绪。

    笛声又一次地沉了下去, 景安的心情也跟着沉了沉。

    他想起了在香炉里的那种感觉,如果当初谢七没有把他抢下来, 他现在又在哪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谢七没有抢下他,现在会不会身边还是跟这一个“景安”……

    “景安!凝神!”一声低呵在他耳边响起, 每一个字都在他脑海中炸裂, 绞碎了所有的情绪。

    景安猛地睁眼, 却发现全场的人状态都不对劲,有人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脑袋,有人哀伤得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丝毫值得留恋的,有人手拿着破碎的瓷器片往手腕上割……

    “他在用笛声劝人自杀。”谢木佑往他口中塞了一颗药丸,景安还没看清药丸的颜色,一股清凉便直冲脑仁,他的大脑中顿时清凉一片,就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种了一块薄荷田,就连后颈的寒毛也竖了起来。

    瞬间,景安就连刚刚在想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觉得现在的自己估计很适合出家,真正的清心寡欲。

    “叮——”

    谢木佑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铁铸剑,修长的指头在剑上弹了一下。

    几个音符混进了笛音之中,吹笛人还未察觉,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站在台阶上的骆沉逸已经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不知不觉中靠在了扶手上,哪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担心地看了一眼骆子鲤,但比他担心更早的是理智,吹笛人不停止,这里所有人都要遭殃。

    他刚要出手,脑海中却听到了一个传音:“给每人准备一杯薄荷茶。”

    骆沉逸一怔,就看见了谢木佑的动作。他不再婆妈,既然眼前的事情他解决不了,那就去做能做的。

    路过小师弟时,骆沉逸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停下反而是加快了脚步,去准备谢木佑要的薄荷茶。

    “叮叮咚咚——”很轻很轻的剑音混在了笛声之中,吹笛人顿了顿似乎有些疑惑,随后抬高了笛子的声音。

    谢七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剑音越来越小,可仔细看过去他的手指却越来越快。

    透明的指甲敲在铁铸剑身上,若是景安现在不惦记着出家的事,将灵力运在眼上,便能看到随着他的手指,音符就像是小小的利剑,每一根剑都在奋力绞杀着音符。

    到了最后,所有的剑都悬浮在半空围在笛子周围,似乎只有谢七一声令下,便会上前去消灭始作俑者。

    吹笛人因为斗篷遮眼,并不知道周遭的人已经开始逐渐清醒,他的曲调按他的计划变得肃杀起来。

    有修为较深的已经睁开了眼睛,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向他的目光已经不再是忌惮,而是警惕。

    这个人才是对他们真正构成威胁的……也是他们在夺宝大会率先应该除掉的人。

    “各位!”骆沉逸拍了拍手,示意侍人上前为他们分茶水,“这是落星派特有的植物所制,此番希望诸位贵宾与我们一起饮用。”

    有人刚想问是什么,可喝下去的一瞬间便没了问题。

    刚刚的笛声有问题,可刚刚的他们也是有足够丢脸的。

    谢木佑重重地一弹,铁铸剑发出来一声剑鸣,彻底废了他手上的那一根血笛。

    斗篷人愣愣地看着深入笛身的一道剑痕,顿时捏紧了拳头。

    他看向谢木佑的方向,谢木佑剑眉微蹙,似乎觉得这个人有几分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领教了。”斗篷人拖着沙哑的嗓音,随后转身回到了位置上。

    所有人都以为斗篷人这是服软了,可谢木佑目光却寒了下来。

    刚刚斗篷人转身的一瞬间,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顿午宴众人不欢而散,骆沉逸却是叮嘱师弟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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