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蛊虫, 豆末糖】

    丁钰正纠结着要不要和谢木佑托盘而出的时候。

    听了老大爷劝告的谢木佑此刻正在包厢中, 对着窗外的阳光凤眸微眯, 研究他从那一大碗兽血中分出的小试管。

    浓稠的兽血在试管中冒着小气泡, 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里面血液的温热。

    之前谢木佑一直以为这是饕餮兽血的缘故,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谢木佑将兽血倒出了一滴在纸上, 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一般新鲜的血液向外扩散时就如同水滴扩散一般, 只不过要更浓稠一些。但这滴兽血却不一样,触碰到纸面的一瞬间, 毫无规律地四散,所经之处是边缘带着灼烧感的血红, 而且以极快地速度蔓延至白纸边角,仿佛像是……四处逃命一般。

    谢七神色一凛, 他没有掏出符咒,而是凭空打了个响指,一团火就这样落在了白纸之上。

    一瞬间的功夫就把白纸烧得一点不剩。

    但还是有血溅落在了桌子上, 谢木佑眼睛都不眨一下, 抬手又是一个火团,只不过这一次火团是白色的。白色的火团落在桌上没有留下痕迹, 但被裹在火团中的兽血却发出了凄厉尖叫声。

    直到尖叫声消失,谢七垂眸,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火苗,白色的小火苗缠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最后消失不见了。

    火苗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片尸体。

    谢木佑用纸巾垫着细细观察, 突然有种后怕感。如果这碗东西秦锐阳真的喝了, 或是小饕餮喝了, 后果不堪设想。

    正思考着,他就听见了景安特有的脚步声,察觉到了禁制被动了。

    在景安开门地瞬间,谢木佑一把将纸巾团起来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怎么了?”景安一进门就敏感地察觉到不对。

    谢木佑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我知道那瓶兽血是怎么回事了。”

    景安是去外面打水了,他把保温壶放在了桌上,斜睨着谢七,一脸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谢木佑心想,还是别给他看了,本来他就挺恶心这些东西的,看了估计要更难受了。

    等景安坐下,谢七捋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道:“滕其是苗姓,而苗人擅蛊毒。他给秦锐阳喂的不是饕餮兽血,或者说不完全是饕餮兽血。”

    “那是什么?”景安眉心微蹙。

    “血蛊虫,喂食饕餮兽血而成的饕餮血蛊虫。”

    ……

    谢木佑是年少的时候去西南边陲游玩的时候听当地老人说的——血蛊虫,以血饲之,嗜血而生,血蛊入体,不死不休。

    说的就是这种蛊虫用血喂大的,养成之后生性嗜血。在宿主体内鲜血未竭的情况下,蛊虫就会一直在宿主体内以血为食。整个身体里都是这样的蛊虫,宿主对于蛊虫的主人只能唯命是从。

    但如果对于现在来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个方子应该已经失传了才对,毕竟当时那个老人说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养血蛊虫了。

    不是不想,是不会。

    老人说整个西南唯独有一个家族还保留着饲养血蛊虫的秘法,那个家族叫什么谢木佑已经不记得了。

    毕竟,他并不是个喜欢出去玩的人,当时也是被那人硬生生拽着去的。

    出去了还要说他:“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的,少年不识愁滋味懂不懂?小时候要快乐一点,长大了才不会苦。”

    他不服气,难道不是小时候苦一点,长大了才不苦吗?

    那人听他这么说拣了一颗豆末糖塞进他的嘴巴里:“甜吧?”

    谢七只能含着糖点点头。

    那人说:“小时候吃得甜了,长大了就不觉得苦了,苦了就回味回味小时候多甜,多苦都能撑下来。”

    ……

    “怎么了?”

    “没事。”谢木佑回了神,收敛好最近越来越放肆的回忆,继续跟他说血蛊虫的事。

    这个时候包厢门被敲响了,景安起身拉开了包厢门,丁钰就站在门口。

    “我能进去吗?”

    景安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谢七,侧了身子让她进来,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谢七的身边。

    “有事?”

    丁钰虽然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够信任,但她做事也一向果决,想明白了就直接来找谢木佑和景安,想让他们帮自己。

    她和盘托出后,景安开口了:“你是说你去当九市是因为曲心和林思渺?但是你这次回雀氏却是因为滕其波。”

    “是这样没错,雀氏和翠羽本就渊源颇深。”她顿了顿不自在地换了一个话题,“之所以求助二位正是因为滕其波的事。”

    景安挑了挑眉。

    就听见丁钰说道:“血蛊之术为我族不外传秘法禁术,滕其波监守自盗。我是在他被捕时才知道他竟然养了血蛊虫,我也知道二位在追查这件事,所以希望可以聘请二位为我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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