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别说人,连猫狗都很难过去。要是攀爬过程中一个不慎引发二次坍塌,那我和这个大叔都得被活埋了。

    此时我心里五味复杂,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个救命恩人,还是该埋怨他以身犯险(主要是以我犯险)。他要是不这么冒险,我这胳膊肯定保不住,但他要是攀爬的时候出了意外,那我是连命都保不住了。怪不得我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估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提。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莽呢!”

    即便是我,也只能甘拜下风。

    “莽救了你一命啊!不然以后你就得改名叫杨过了!”

    回想起当时地下的情景,昏迷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就是这个男人的声音?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冒险去就一个素不相识的学生?

    “无名男子……竟然连名字都没留下,好歹领个见义勇为的奖状啊。”

    香香见我看着照片发呆,耸耸肩道:“可见人就是不愿出名。”

    对于这个不愿出名的陌生男人的探究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我把网页截图保存下来,把手机还给香香。

    “等我出院以后,把图片发给我。”

    “干啥,你还要截图留念呢?”

    我笑道:“是啊,好赖也上了一次新闻。”

    “你手机呢?”香香随口问。

    “手机被我老妈扣着,不出院不准我玩。没见我连个新闻都看不到么。”

    我往下一躺,懒懒看着院外的白天。虽然努力想把注意力转移走,却始终忍不住去想那个陌生的人。

    他是谁?

    他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事救了我呢?

    “你说,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一些人与众不同,能做别人都不敢去想的事。”

    “谁知道,反正不会是我,也不会是你。”

    我没有反驳他的话,心里却隐隐的有一股不服。

    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救了我的这个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这股不服是来自于哪。

    【三个月后】

    城旻中学高三(1)班,学校里一片吵嚷,有人泪流满面,有人嘻嘻哈哈,有人疯魔似地把书撕成碎片到处乱扔,有小情侣躲在角落里打啵。

    “楚柳同学,你在干什么!”

    “到!到,我没——”

    楚柳吓得一个大喘气,回头看见是我,立马惊吓变惊怒。

    “何棠江!卧槽你——”

    “说话文明点。”我提醒他,“不要忘记旁边还有女同志在场。”

    许嘉雯拽了楚柳一把,又瞪我一眼,那双圆圆黑黑的眼睛好像两个那啥,对,像两个……桂圆!我最喜欢吃的那种。

    “糖浆,你干嘛老欺负我们香香?”许嘉雯把她男朋友护在身后,指责我道,“你不知道香香胆子小么,还故意吓他。”

    “对对,你明知道我胆小……不对啊,雯雯,我不胆小啊。”楚柳回头小声抗议。

    许嘉雯理都不理他,我也不想理这俩虐狗的,越过他们就向办公室走去。

    “都考完试了,你去办公室干什么?”楚柳嘀咕。

    许嘉雯在背后问我。

    “喂,糖浆!你报哪个学校?”

    我挥了挥手,没有回答。其实心里,是不想告诉他们。

    办公室里有人在等我,这其实是废话,没人等我我干嘛要来。

    “小舅。”

    我站在门口乖乖地喊了一声。

    一个正望着窗外的中年男人闻言回身,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了他眼睛底下的些微雾气。

    “何棠江同学。”

    和我不一样,小舅在学校里从来只这么叫我。

    “今天考完最后一门,你想好报什么志愿了吗?”

    顾沛,也就是我小舅,是我们学校高三年级的教导主任。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哪个长辈都不怕就怕我小舅,连我妈都说我疯起来也就小舅能治得了我。

    此时听他这么问,我莫名就紧张起来。

    “这不还早么。”

    “早?”小舅看我一眼,摇摇头,“时间如梭,再过几天成绩和分数线就要出了,你不早作打算怎么好?回去想想,估下分,周六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妈妈谈一谈志愿的事。”

    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小舅上我家。

    好不容易苦熬了半天才把小舅的训话听完,最后他放我走时,我简直就像是从五行山下被解封的孙行者,恨不得脚下抹油跑出个十万八千里。

    “糖糖。”

    只是在出门时,我听到小舅又喊了我一声。

    回头就看到他直直看着我,我莫名地回望过去,屋外,满是自三年束缚中解放的人们爆发的快活喊声。

    “你长大了。”他这么说。

    我摸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这个长大究竟是什么意思。要说是生理方面的话,自五年前某个早上,我就不让老妈给我洗内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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