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晈将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觉得殷栩的字写得是真的好,字如其人便说的是这个道理。

    她转过身去, 殷栩刚沏好了茶, 顺手递给她一杯。

    陈晈接过去暖手,却是怅然得很,当年会试时, 她为了能进考场,做了一些事, 自然是见不得光的,只可惜能贿赂这种事儿, 做起来比想象的难, 且没有保障,她花了钱, 那个叫李鹊的李大人, 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那时她风头又盛,乡试第一, 便惹了嫉妒,因他家中也有个孩子参加了会试, 凡是那一年有些本事的,都叫他一卡再卡,凡是没有本事的, 他只管把钱收了, 大大方方的放进去, 为的就是让他的孩子能高中,陈晈乡试第一,巴巴的把钱送过去,算是暴露了自己不是凭实力考上举人——纵然她的确是凭实力考上的。

    果真是轮到陈晈时,那搜子们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一看便是专门受了嘱咐,瞪着眼睛吵嚷着要陈晈脱下衣服,誓要将他脚底板都检查得干干净净!

    陈晈做事习惯给自己留后路,虽然有些意外,她却做了准备,于是自发的扯开了外衣,披散了头发,在搜子俯身要扯她里衣时,李鹊穿着一身官服,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笑,陈晈任由那搜子从她衣兜里搜出一沓厚厚的信封来,待递给了李鹊,陈晈便眼见着他一双鼠眼险些瞪出眼眶,而后苍白着脸把那东西别进了裤带里——那里头皆是近年来,他所受的考生的贿赂账目。

    陈晈只拿了一半,另一半放家里,已经嘱咐下去,若今日不能回去,便喊下人把那东西送内阁学士府上去。

    这风波随即便消散了,京城大,京官又多如麻,陈晈后来倒是没怎么见过李鹊,见了面不过是说几句场面话,但他瞧自己的目光,倒是处处透着一股子轻蔑。

    离开京城是听说他那没有中贡元的儿子李思然去南方一方做了县令,去年剿了匪,立了功,近来被皇上提回京城了。

    如今的李家,在京城倒是说得起几句话了。

    然而这个李思然到底是不是个剿匪英雄,陈晈一直很感兴趣,为了弄清楚心中的疑虑,她叫人去收集了些事,诚然李思成不是剿匪英雄,不过是个将百姓赶去了山头,又绞杀后,告知众人自己的英雄事迹,善于演戏的奸佞小人。

    要来四川的前一天,陈晈把李思然的罪证交给了高昌允,虽说这些罪证不足够连根扳倒李家但要是她带去四川作甚么?

    殷栩的信封里,查明了李家的家族干系、李家的罪行,那李奕父亲便是李鹊的哥哥,早年得了花柳病死了,李奕由爷爷李复抚养长大,李家原不是四川人,不过是在家乡呆臭了,便举家搬迁来四川了,原本李家便是大户,又有李鹊在京城做官,李家在当地也做了不少缺德事儿。

    殷栩给她这些,明摆着已经晓得当年她与李家的过节,如今是提醒她防着些。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李家在陈晈这里,早便是透明的了,因她不太能吃亏,所以对吃亏的是事情,就尤其的记得清楚。

    殷栩又拿出个木匣子来,陈晈打开,呵,好东西,里头全是李家这些年来的干的不法勾当的罪证,她随意的翻拣了些,比她收集得要全面,其中几项,是她凭着目前的能力,弄不出来的。有了这些,扳倒李家的要节省掉她不少时间和精力。

    殷栩倒也舍得,弄这些东西,怕是得花不少时间,且若真抖出李家,她是要升官的!

    ——诚然这也是她一直暗地里打算好了的,踩着李家来加官进爵。

    转头问道:“李家得罪了你?”

    殷栩嗯了一声,看她掂着手上的罪证,便明白了,摇摇头,并非是李家得罪了他,而是他职责所在,暗行司是皇帝养得探子,专门搜罗官员的辛秘,当官的大多没一个是清白的,例如陈晈,她的性别便是她最大的秘密。

    近来皇帝想动李家,是因为他同太子关系密切,近来太子颇为不老实,皇帝便想借此警醒太子。他受了这个任务,月前已查清楚了,正打算递上去,见案宗里竟然陈晈的名字,便拿了过来,想让她立个大功。

    陈晈不在追问下去,赞叹道:“这倒是个好东西!”

    殷栩弯了弯嘴角,饮了口茶,道:“你且去,洗洗,睡睡!”

    他这么一说,陈晈下意识的打了呵欠,她今日走了许多路,现在脚底板酸得很,道:“睡觉前我想喝羊乳!”

    殷栩点点头,道:“让他们,备了!”

    随即进来两名侍女为陈晈引路,陈晈提起裙子,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转过头对殷栩道:“要是我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搞不掉李家,还惹了翻了他们,怎么办?”

    画舫外小雨纷纷,矮桌前的殷栩对上她的目光,温和得很,缓缓道:“出了事,我罩着!”

    陈晈眼睛弯成了一汪月牙,抬手掀开门帘,呵,外面好一轮大月亮。

    ……

    陈晈连外宿三日,王野看不下去了,她回回回来皆是一身脂粉味儿,又笑得傻呵呵的,王野思来想去,认为他作为一个好下属,提醒陈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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