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年,陈晈不仅能站,还能跑了,跑起来两只小短腿急促的交换着,两世为人,她晓得要看地面,然而还是摔了个狗吃屎,回头被九岁的陈妞提着衣服抱起来,余晖撒在小屋前的包谷地里,翠绿色中反射着金黄而细碎的光芒,她被她提在空中甩了一圈,陈晈没笑。

    但是陈晈晓得陈晈月和大自己一岁的陈晈胜特别喜欢这样被大人甩,每次都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果然看见陈妞看她时期待的目光,而后又转为一阵失望,呢喃道“阿弟,你又和别人不同!”

    陈妞个子抽条得很快,比一般未满九岁的孩子都要高一截,虽然吃的不怎么样,气力却大,毕竟陈晈算是她一手带大的,陈晈从小就重,她背着挑着,加上七岁半的时候哼哧哼哧的挑水背玉米打猪草,小手臂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小肌肉,浑身同陈田田一样,冬天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白嫩嫩的,夏天就是土豆皮儿,黄沉沉暗幽幽,皮肤却光滑得很,玉石一般。

    陈晈还小,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脸圆得不像话,眼珠又过分的黑大,眼白少,眉骨继承了陈学年,高而阔,只盯着一个地方看的时候,叫人觉得她纯真极了。

    然而陈妞却晓得这个弟弟鬼得很,她起初只是怀疑,再后来便是肯定了,这点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平日里很紧陈晈,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长得大些,便晓得弟弟身边存了很多危险,说不定她一个没看好,就真的没了。

    至于这些危险打哪里来,她年纪虽小,但经历得多了,又被陈田田和姜梅娘一而再再而三嘱咐,渐渐晓得有些是人为的了,两年后的陈妞,不仅力气长得大,心智也成熟了许多。

    她伸手要去牵陈晈,然而陈娇老头似得将双手背在背后,浓密的头发是她给扎的两个总角,每一个足足她的拳头那样大。

    ——他们都继承了姜梅娘一头浓密的又顺直的好头发,格外好打理。

    陈妞的手又巧,将做衣服的碎布留了下来,拼拼结结弄成了两个发带,红黄橙绿都用上了,风一吹,陈晈两个鬏鬏上的发带随心飞舞着,远望着她,颇有一种福娃的风范。

    她还有一件百衲衣,据说是满一百天时姜梅娘抱着她挨家挨户讨的,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一般来说百衲衣中紫色的碎布很难讨,因为紫同“子”的意思,人家不轻易送,偏偏姜梅娘带着她去讨时,遇见住在山腰的猎户梨正好扛着猎物回来;猎户狩猎进林子一两个月是常事,家中米粮自然都是生的,更不要说他现在还在回家的路上,他饿的饥肠辘辘,便央姜梅娘一个馒头,姜梅娘手中正好一个馒头,给了他,眼巴巴望着他用来包裹物什的紫布,猎户梨拿着馒头哈哈一笑,将满头污发往身后一甩,便把整块紫色的布料给了姜梅娘。

    所以陈晈的百衲衣最多是紫色,骚包得不行,姜梅娘抱着她出去,那天胡四娘眼睛嫉恨的都要直了——当年她给陈晈胜弄的百衲衣碎布最多,花色最全,偏偏紫色的就拇指大点。

    陈晈月的百衲衣更是没有半点紫色,林华娘心中哽了好一阵子。

    后来陈田田形容陈晈穿着百衲衣时的模样,说简直就是小摊贩上的泥娃娃,要多花哨就多花哨,要多打眼就多打眼!

    陈晈对此全无影响,她那时候正在迷迷糊糊的昏睡,一天醒着的时间少得可怜,而且世界都是模模糊糊,还能记得个鬼。

    陈晈背着手走在前面,陈妞跟在后面,很快就到了大屋,陈晈走的时候没注意,一头扎进了对面来人的怀里。

    抬头一看,正对上人家一双深陷的眼睛,身后的陈妞赶紧将她一把抱起来,快速的立在一旁,将路让出来。

    正是陈学年。

    陈学年嗓子一抖,“哑巴了,爹都不会叫?”

    陈妞吓得更怕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晈搂着陈妞的脖子将自己胖嘟嘟的身子挪上去一点,找个舒服的位置,糯糯的嗓音特别萌,还带着笑“爹!”

    陈学年的脸色稍稍好了点,仔细看陈晈,额头和眉毛同自己越长越像,心中长期郁结的气稍稍顺了些。

    陈晈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朝着陈妞的脸蛋啵儿一口,更是软萌的用肉肉的手捏着她的脸蛋“不怕,怕什么,老家伙一个……”

    陈妞睁大眼睛,捂住她的嘴伸着头左右看了一看,见没人才松下气来“小祖宗,你教你的?”

    陈晈哼了一声,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陈世光的声音

    “冯二狗那个老混蛋,老家伙一个,我会怕他?老子不怕他!”

    陈妞“……”

    带着人进去,陈世光看见白白胖胖的小孙子,笑得脸上的褶皱都挤在一起,伸出手要抱,陈晈却着急的一咕噜从陈妞的怀里挣出来来,满院子的跑。

    陈世光就在后面追,陈晈急啊,他肯定要将她抱着蹭一蹭,身上的油腻的汗水都蹭在她身上了,还要用胡须挠她,叫她笑。

    妈的,老子不笑。

    陈世光一边追一边拍着大腿喊“心肝哟,宝贝哟,你倒是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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