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松坊里绕出来后, 矣姀抬眸看了一眼依旧在她前方不远不近地走着的赵徽聿, 犹豫了一下, 抬脚向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两步,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平淡声音,“平定王府不在那个方向。”

    矣姀的脚步微滞。

    赵徽聿不是说他没去过平定王府吗?

    那他怎么知道平定王府所在不是她眼下所走的那个方向?

    难道……他刚刚是在骗她?

    其实他是知道平定王府是在哪个方向的, 但是他非得想要她求她才愿意告诉她?

    矣姀的手指微动, 想了想,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所走的这条街道上, 有零星的几个行人在,也许问问他们,她就可以知道怎么走了。

    矣姀很快便走到了一个行人的身边, 仔细地问了路, 得来的却是行人的摇头。

    他不知道。

    又再问旁边的行人,依旧还是摇头。

    矣姀不死心, 又拦下一个路人,幸运的是,第三位路人知道。

    矣姀仔细询问, 终于问清了平定王府所在的方向。

    “小娘子你的脸怎么了?要去平定王府?”第三位路人很和气, “平定王府建在曲江边上的曲乐坊里啊……离这里有些远呢。”

    “现在天都快黑了,小娘子你还是赶快回家吧,莫要教你家里人担心了……”

    矣姀谢过那个好心给她指路的行人, 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然后抬步往曲江方向去。

    曲江是流经国都城的一支河流, 曲江边上的曲乐坊是除了须阳坊外, 大昭众多达官贵人们的集居地。

    平定王府不在须阳坊,必定是建在曲乐坊啊,她早该想到的。

    矣姀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她现在的处境不是一般的糟糕。

    不能及时回宫,这其中的后果是她无法所想象的严重。

    如果她不能及时求得魏知悦的帮助,那她可能会……

    矣姀一边走路,一边在脑海里快速地思量着待会若是见到魏知悦,应该要魏知悦如何做才能够尽量减少她这一次失误会所带来的惩罚,但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的手肘被人大力拉住了……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此刻拉住她的人是谁,她不耐烦地正要甩开,身后传来的男音低却沉而懊恼,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你走错了,曲乐坊不在这个方向。”

    矣姀猛地收住脚步。

    抬眸四处绕看一周,直到对上赵徽聿沉沉的双眸,矣姀忍了又忍,最终才用勉强平稳的声音问出来,“赵大人,我从小在国都城里长大,曲江在哪里,我会不知道?”

    赵徽聿是不是看到她现在处境狼狈,嫌她不够惨淡,所以存心要来阻挠兼落井下石一番?

    赵徽聿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安静地解释,“前些日子下雨,奔月桥塌了,现在还没有开始修。你若是要从奔月桥去曲江,只能是白跑一趟。”

    矣姀平静地看了赵徽聿一会儿,忽而转身继续往奔月桥的方向走,转身之时,还淡淡地扔下一句话,“我不相信你的话。”

    奔月桥塌了,这或许只是他用来阻挠她的借口罢了。

    她是不会上当的。

    他明明恨她。

    此刻又怎么会帮她?

    他只不过是看她不够惨,想要让她再惨一些吧……

    矣姀几乎是跑着去的奔月桥。

    可是等她好不容易跑到奔月桥,看到那空空的江面时,她双腿忽就一软,下一刻便跌坐在地上。

    奔月桥,奔月桥去那里了呢?

    怎么不见了?

    奔月桥呢?

    矣姀愣愣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江面,脸上一片惨淡。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江面泛起柔和的波光时,矣姀意识到,天黑了,月亮出来了。

    而她,要完了。

    矣姀慢慢抱膝。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了好多好多的画面,都是有关于她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事情。

    她在家里日夜刺绣但依旧饱受苛责的情景。

    她饿得头晕眼花但幸好遇上霍司制的情景。

    她进宫后日夜小心但是还是步步唯艰的情景。

    ……

    最后的最后,还有魏知隶笑容温暖地帮助她,教导她的情景。

    魏知隶……

    魏知隶……

    是了,这些年来,她对于魏知隶的感情,从一开始的仰慕,到了后来无法收拾的爱慕。

    她知道,她不应该喜欢上他的。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太远,她或许永远都无法以另外一种身份平等地站在他的身边。

    所以,她也并不奢求。

    她只要能时不时见上他一面就好。

    可是如今,她犯下大错。

    也不知道今日过后,她会等来明天如何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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