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 那刘会是田管家的小舅子, 虽说船队的船不剩下几条, 风险大, 赚头也不高,可若换个主事的, 他自然是那条航路赚就走那条, 哪里还管先前侯府留下这几条船队的用意所在?不把我爹挤下去,他哪来的赚钱生意?”

    杜四海在杜大郎哭出声的时候就踢了他一脚,正要厉声喝止,杜大郎却向后躲开几步, 嘴里如同倒豆子般叭叭地说了一通。

    虽然有点没头没尾, 可关键的几个字还是有的,郦静航上辈子是组过船队的,略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前他在问话时, 侍卫说管事的换成了刘管事,他当时并没关注刘管事是哪个,只当也是侯府旧人, 或是旧人的子弟, 然而若是田管家的小舅子的话……

    田管家在郦家军的海战船里做过战兵, 受过重伤, 捡回条命人却失了战力, 便转为掌管钱粮, 一向做得兢兢业业, 是以郦侯将老宅托付于他, 郦静航相信不管怎么说,在二十年前,田管家应是可信的,但田管家娶的是城中本地人刘氏,那刘氏可不是军中旧人,她的弟弟就更不是了,郦家船队出航挣钱财只是顺道,重要的是熟悉航道和打探情报,因此配备的都是可信的老人,所以哪怕田管家的小舅子能耐通天,就看他硬是把杜管事挤下来,这动作也是有猫腻的。

    更不用说,擅自更改航路,走更挣银子的线路了。

    侯府里主人少,从来没缺过银子,更不用说老宅这边养活的旧人多,并不要求每年余下多少,并不要求船队挣银子,当然杜叔在时,捎带手挣的也占总出息的一小半,而换成刘管事,似乎给府里报的赢余跟从前一样,那换了挣钱的航线多出来的那些银子呢?岂不是就被贪了?

    “田管事可知道小舅子这些事?姓刘的一个外人,又如何能逼得了杜管事?还是说,田管事在里头做了什么?”

    郦静航原本自带笑意的瑞凤眼,此时微微眯起,罕见地染上了层层冷肃。

    田管事啊!老宅这边的大总管!

    若只是包庇一下小舅子贪点钱倒也罢了,万一是被人策反了……

    想到还在老宅的水妍,郦静航只觉得危机四伏,恨不得现下就立即回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杜四海叹了一声,“世子爷,这些内情田管事应是不知道的。”

    杜二郎本在一边默然听着,此时也不满地叫出声。

    “爹,世子爷都亲自来了,你还替田家瞒什么?你当年跟田管事虽是一条船上的同袍,田管事是顺手拉过你一把,让你躲过了飞箭,可这恩情被姓刘的都用过多少回了,船队若是你的,咱不吭声也就罢了,可船队姓郦,不是田家,也不是杜家的!”

    郦静航登时心中了然。

    原本对田管事的怀疑倒是减轻了几分,若刘家只是用恩情来威逼的杜四海的话,好歹比用权势压人略强了那么一点。

    “杜叔,二郎说的没错,这船队的重要,你们这些曾经郦家军的老人最是清楚,留下这几条船并不是为了做买卖,若是田管事的小舅子家里困难缺银子使,我宁愿给他本钱让他自己另起炉灶去,也不能祸害了我娘留下的基业!”

    石北一直在旁边没吭声,这会也忍不住劝了句,“杜叔叔,世子爷也是想把侯府的基业长久地传下去,从前世子爷年纪小也罢了,如今他都已娶了夫人,小世子没两个月就要生了,将来这船队说不准还能发扬光大呢,怎么能平白地便宜了外四路的小舅子?”

    说实话,石北义父石通就是郦家军的旧人,他们哥四个也算是子弟了,平时见着同属旧人子弟的同辈,就有天然的亲近,所以虽然石北石南没怎么来过安海城,可到了演武场上一亮招式,说起来都是熟人,就不会生分,田管事要是一门心思给自家儿女谋福利也罢了,给个外姓小舅子?就做得过了!

    杜四海听得眼中放光,激动不已,“世子爷已成亲了?还有了小世子?”

    他被刘全排挤,其实不是没有一争之力的,真豁出去了,到京城找铁大姑和世子爷分说,就算世子爷年幼不知船队的重要,铁大姑也是清楚的,只他想着世子爷几年也才到老宅一次,说不准这辈子就长居京城了,他死守着船队纪录下那些海路有何用处?

    如今世子爷显然是看重船队的,郦侯连孙辈都有了,后继有人,那他还顾虑个啥?

    杜四海倒底是做过亲卫船船长的人,三言两语就将来龙去脉交待清楚。

    原来在五年前,田管事的婆娘刘氏找到杜四海,说自己有个堂弟打小在海边长大,水性极好,又是个有把子力气的,想学着跑船,问杜四海能不能让他到船队里做个水手。

    一开始杜四海有些顾虑,毕竟这船队上的人都是可靠的旧人,就有几个年轻些的,也是知根知底的故人之后。

    但刘氏道她可以为堂弟做保,又明示暗示这也是田管事的意思,只是脸皮薄张不开嘴,这才许氏来跟杜四海说的。

    杜四海从前跟田管事是同袍,算是过命的交情,海战里头田管事拉过杜四海一把,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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