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静航觉得母亲跟宫里的女人似乎并没有结过怨,倒是跟继后苏氏有些交情。

    郦静航因为自小失母,今上念及郦侯与国有功,悯惜小世子无生母管教,便下旨令郦静航进宫内跟皇子们一道读书习武……那时候在御书房念书的皇子有三位,这三位每人身边都有两名伴读,皆是名门子弟,郦静航就略特殊了,圣喻令他进宫念书,却未指明是哪位皇子的伴读,皇子伴读,天然是那位皇子一派的,而郦静航就成了例外,哪一派的都不是,也正因此,初进皇宫,那三方都瞧他不大顺眼,想给他个下马威。还是苏后派人时时给郦静航送这送那,那三个见郦静航有皇后撑腰,这才偃旗息鼓……

    由此推论,皇后苏氏跟母亲的交情应该还算不错……

    郦静航心念一动,准备抽空问问铁大姑当年母亲跟苏氏之间的事,就听院中脚步杂沓,有人急急来报。

    “世子爷,府上来了三名大夫!还有西府莫老爷一家人及温表小姐都到了大门外,莫老爷说今日定要见到世子……”

    至于莫老爷脸红脖子粗地在大门外喊的那些话,什么自打世子爷受伤之后,这府里便由着刁奴们把持着,谁知道世子爷有没有好生医治调养?刁奴们会不会阳奉阴违?

    先前继母莫夫人和弟弟妹妹想要过府来探病都被推三阻四,现如今连他这个亲爹都不能见儿子了么?

    莫老爷这一番唱念做打可谓是软硬兼施,声情并茂,顿时吸引了好多路人在侯府大门口围观。

    还真有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对着大门指指点点,道什么就算是伤重不治,也该临终前见见生身之父及同父弟妹才是。

    若非众目睽睽,守门的侍卫都忍不住这暴脾气。

    我呸!什么伤重不治,什么临终!世子爷好着呢!

    西府莫家一家人,分明就是想趁着世子爷养伤精力不济,来个混水摸鱼捞好处!

    然而到了这个场面,侍卫们也应对不得,只得让人飞奔去让世子爷或是管家做主。

    这又是名医,又是莫家人的,听着便觉得乱。

    郦静航揉了揉额头,莫家人也就罢了,他们哪时不想着从这头捞好处?

    “这名医……”

    许太医前几日才回了太医院,不再每日跟上值似的守在定海侯府了,这三位名医是怎么回事?

    铁大姑眼神闪了闪,咳了声道,“世子爷,这名医是路将军和高伯爷他们找来的,大概……是担心世子爷的伤没好利落,特意请来探看世子爷的。”

    没错,是她先前给这些老人们都送了信。

    郦侯就这么一个儿子,小侯爷过了下月才满十八岁,都还未曾娶妻生子,这损了肾阳,那岂不是要断老郦家的根儿?

    他们这些老人儿,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多力量大,万一能找着名副其实的神医,就把世子爷给调理好了呢?

    铁大姑这么一解释,石南石通师徒俩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不约而同地,眼神都没乱瞟,打量那卷帛书的模样更加认真仔细了,仿佛完全不懂铁大姑为什么搞出这一出似的。

    其实要石通来看,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没啥大不了的,他婆娘一个蛋都没给他生就跑了,他还不是照样过?且没人拘管自由自在,有钱随便花,有酒随便喝,闲来收几个根骨不错的娃娃当义子,教好了不一样当儿子使么?

    就说东西南北四个,那个敢不孝敬他?

    石南则在心里想,这一回世子爷和哥几个可是遭罪了,那倭贼忒地凶残,竟让世子爷和大哥二哥都受了伤……有机会定然要瞧瞧这些倭贼究竟是个什么凶恶之状,多杀几个给世子爷和两位哥哥报仇。

    这师徒俩都明白过来了,曾经历过梦境的郦静航自然也清楚。

    梦里,这一出也是有的,只不过并没有赶上跟莫家人一道来。

    “请莫老爷他们在前院花厅喝茶。再请三位大夫到主院来罢。”

    自打他醒来之后,除了他刻意改变的事外,梦境里的几乎全都变为了现实。

    所以他这个肾经受损之症,也定然跟梦里一般,到他临终之时也没能调理好。

    虽明知无用,但也是铁大姑他们一番拳拳关切,郦静航也就任三位大夫依次诊脉了。

    三位大夫都是专精某科,辨脉之术未必及得让许太医,也都是两把刷子的,很快便得出了同许太医类似的结论。

    肾经受外力损伤,淤结不通,因此哪怕如今外伤都已经痊愈,亦不影响小侯爷娶妇享鱼水之乐,但要想有子嗣,的确是极为艰难了。

    当然了,他们临来时,都得了再三的叮嘱,道万万不可把实情告知小侯爷,免得影响小侯爷养伤的心绪。

    因此告辞的时候,那话都说得含蓄委婉。

    有两人道自己才疏学浅,未能有良方助小侯健体强身。

    剩下一位名医倒是开了个食疗方子,尽是补肾益精的功效,话也说得模棱两可,“这方子是个太平方儿,吃不吃都可,若是长期服食,过上十来年,或许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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