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怎么, 秦大爷大婚在即, 还不许我们这些兄弟也讨个娘子回家么?”刘拂侧身倚在秦恒的椅背上, 笑着向他举杯, “你放心……”

    耳后热气让秦恒缩了缩:“放心什么?”

    她眸色微沉,轻笑道:“我已拒了这门亲事。国子监祭酒家的姑娘,刘某万万高攀不起。秦兄当可放心,我绝不会在你之前成亲。”

    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 却让秦恒本不知因何而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如此就好。”

    话音刚落,刘拂就又笑了起来:“秦兄,像你这般火急火燎迎亲的, 怕是整个京城都挑不出第二家来。也亏得嫂夫人大度, 不然怕婚后要挠你个满脸花。”

    她望着不远处亮着的屋舍, 唇边的笑意温柔极了:“待我骄儿妹妹订了亲, 定要多留她三年五载才好。”

    大延民生稳定国泰民安, 即便北蛮常有战事,但多是一击即跑少有正面交锋, 死伤算不得很多。

    盛世之下,百姓嫁娶时间并不紧张。但凡有些家底不将嫁女儿当作减口人吃饭的人家,就算及笄之后定了亲,也会将姑娘多留几年。

    民间尚且如此,就不必提达官显贵家的贵女小姐们了。

    除了幼年指腹为婚外的贵女们, 在没有例外的情况下, 都是自及笄之年定亲待嫁, 二十岁左右出门才算父母疼惜女儿, 待嫁去夫家地位也会更高。

    唯一不同的,只有太子太孙娶正妃。

    那是按着黄道吉日与国情来定时间的,敲定了日子,再如何仓促也能办的盛大非常。

    听出刘拂话中调侃,秦恒刚刚放下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他怕露了马脚,僵笑两声,不敢回头去看刘拂。

    只能看见皇太孙后脑壳的刘拂并未发现,在溶溶月光下,青年脸上红了又白。

    而坐在两人对面的蒋存和周行,则将秦恒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们将皇太孙神情举止全都记下,好好将眼中的惊疑藏住。

    “国、国子监祭酒?”过了一刻,秦恒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国子监祭酒与陕甘总督素来不和,尚大人怎会为他家姑娘保媒?”

    刘拂挑眉奇道:“怎会如此?尚大人亲口所说,李大人是他多年同窗……好友?”

    含含糊糊似有所悟的语调足以引发旁人的无尽猜测。

    在听不到皇太孙的声音时,刘拂知道,事情已往她预想的方向去了。

    国子监祭酒不过是正四品小官,在京中算不得什么。但他主管太学,但凡是从国子监步入官场的学子,不论当年主考官是谁,都需称他一声‘老师’。

    如此积攒下来的人脉,已不可小觑。

    想起后来曾见过的温文尔雅一片慈和的徐公国夫人温李氏,刘拂默默为那位险要成为自己夫人的女子轻叹口气。

    祸由她而起,罪,却不是她按着李大人脑袋犯下的。

    前世逃过一劫,但该受的责难,到底逃不过。

    刘拂哀叹过后,便将那少女抛之脑后。至于尚怀新是否会连累到刘昌,亦不在她的考量当中。

    她的高祖父为人刻板僵硬不思变通,常因执拗被圣上训责。可这份忠君不变的心思,才是他脾气孤拐仍能成为圣上数十年亲信的原因。

    谋逆之罪虽祸及九族,但曾祖母早丧,即便祖父是尚怀新的嫡亲外甥,但只要忠信侯府并未与反王有过来往,以当今年老之后的宽和与皇太孙与生俱来的仁善,即便没有与祖父在晋江书院同窗学习的这段往事,祖父亦不会受尚怀新的牵连。

    更何况忠信侯府白事将近,老侯爷去后,圣上念及旧情,定也会保下刘家独苗。

    不过之后十余年里,忠信侯府被打压的局面已可预见。

    以祖父之能,这都不是问题。她能保他一世无忧,却不能将对方护在温室中毁了成长的机会。

    国子监祭酒那条漏网之鱼能因此挖出,倒是一场意外之喜。

    想是尚怀新早已探查过自己的出身,知晓与她相交的都是京中纨绔,绝不会晓得官场中那些暗藏汹涌的争锋。

    也正是这一点一滴的小小疏漏,在最开始就奠定了安王之乱的惨败结局。

    尚怀新狠则狠已,却不是个能辅佐帝王造一番功业的能臣。

    ***

    一场小聚,在见到刘拂无事后很快散去。

    之后的生活极为平静,读书习字练武切磋,闲余时间不是周行方奇然与谢显在刘拂和徐思年的监督下答卷演习,就是陈迟神情郑重地念着兵书听蒋存讲解兵法布局之术。

    蒋存的急症再没犯过,三人的武功也各有进益,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北蛮两年被囚时光带给他的,除了愈发坚毅的目光与满身旧伤外,再无其他。

    而在他们日复一日的充实生活中,唯一称得上跟众人有关的朝中大事,则是陕甘总督尚怀新被平调入礼部做尚书,与国子监祭酒李大人高升两级,成了鸿胪寺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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