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自己的姓名?”

    那学子一滞,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再次行礼道:“学生叶敬元,见过先生。”

    “叶同学,你继续。”

    叶敬元:……

    慷慨激昂的发言被半途打断,提前酝酿好的气势全被熄灭,还让他如何继续。

    几息之后,重新理顺了思路的叶敬元才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先生才高,学生自愧不如。只是人生苦短光阴必争,虽然先生已将六艺一科种种优点讲清可到底与举业无太大关隘。还望先生……给我等一个心服口服。”

    与方才相比,话语中的傲气与似有似无的咄咄逼人,已消失不见。

    刘拂摇头失笑:“让你们心服口服,倒也容易。”

    她话说得轻轻巧巧,更加惹人上火。除了周行等人,其余学子腮帮都鼓了一鼓。

    眼见氛围正好,刘拂轻咳一声,正色道:“既如此,不若来比一场。你们选个题目,挑个代表。只有一点,不论谁输谁赢,今日之事,都不许散播出去一字一句。”

    整个书院不论先生还是学生,对她服气的,仅有先前已上过六艺课的三十余人,连带上山长与刘拂自己,再加上周行、方奇然、秦恒、谢显,也不足四十之数。

    要是让他们将事情泄露出去,她还如何当头一棒,压服其余人等呢。

    一直没有作声的陈秙突然站了出来:“早前先生说,今日要教我们诗乐,不如就以此作比?至于人选,我推致雅兄。”

    说罢便向着刘拂介绍起来。陈秙口中的“致雅兄”,正是张轩。

    因陈秙本人学识不凡,其父又是建平三十九年的二甲进士,是以他在午班虽不如周行等人风头强劲,易不如张轩久在晋江书院,但说出的话只要理正,就很少有人反驳。

    在他的引荐下,其余人等很快就认定了张轩这么个代表。

    其实不论他开不开这个口,人选早在叶敬元站出来时就已确定,而陈秙的插话,则是免去了三清三推的流程,直接将张轩推到人前。既遏制了他的风头,亦给刘拂留下了一定余地。

    刘拂含笑向他点了点头后,击掌道:“如此,各位请去琴房挑琴吧。待切磋之后,也好立时开课。”

    早前因抬琴一事第一个出头的吴灏澜哑然呆立:“先生……抬琴的动作实在不雅,怕是有辱斯文……”

    今人所用七弦琴,既宽且重,平日里挪移多为两人共抬。

    此时依刘拂之意,自然是各人搬各人的,不论是平抬还是抱揽,对这班文弱书生来说确实很有难度。

    刘拂挑眉:“有辱什么斯文?是辱没了你身上的文生长袍,还是辱没了文人高人一等的地位?”

    她板正了脸色,厉声道:“莫被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话伤了心性,需知高的是‘读书’,而非‘读书人’!”

    不止吴灏澜,其余人都愣怔当场。

    他们心中有千言,想驳对方“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却不知为何一字都说不出口。

    见众人脸色变幻,确是在细细思索,刘拂这才轻叹一声:“你们可忘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诸位都非蒙学幼儿,想来《大学》所言,早已一句不漏的记下。”

    明明是在花鸟宜人的室外,却静得除了微风窸窣再无旁的声音。

    短暂的静默后,是周行打破了沉寂。

    “先生。”周行拱手道,“我去为您搬琴。”

    方奇然亦出列道:“刘昌年幼,他的琴便由学生来搬。”

    刘拂点头:“多谢。”

    二人与谢显秦恒才跨出几步,一直站在前方不曾多言的刘昌便跟了上去,远远抛回一句话:“学生自己可以。”

    望着四大两小背影,刘拂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实话实说,就让皇太孙自己动手一事,刘拂本以为还要多费些口舌,是真未想到秦恒会如此自觉自愿。

    她回眸望向仍立在远处的众人:“你们呢?”

    这话其实问的颇没意义,一堆十几二十三十岁的青少年,哪里能被一个孩子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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