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从不应付了事的刘拂仔细想了想。再三思忖后, 她不得不承认, 自己是真的不明白。

    世人皆说她的父母伉俪情深, 是世间少有的佳偶, 可母亲为了情爱殉情,便是让本就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的祖父愈发伤心欲绝,亦使得外祖父母陷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之中,就连舅父也因没能即时救下父亲而满心歉疚, 终其一生都镇守边关再未回京;而圣上看似与贵妃娘娘鸾凤和鸣,但背后藏着多少前朝制衡之术,作为陪圣上一起长大的小伴读她再清楚不过……

    世人所谓的珠联璧合百年琴瑟, 就她看来都藏着各式各样的“不应当”、“不纯粹”, 说那是情深意重, 实际上要比穷酸秀才写的话本还要侮辱“情爱”二字。

    她虽从未对谁动过心, 却也知晓, 人之一生还有许许多多的事,都比这两个字重要。

    比如天下, 比如黎民。

    周行与她心意相合,日后定是默契非常的同伴。

    如若掺杂了情爱这么个变数……她想不出会生出怎样的变化。

    见周行因她久未答话,勾起的嘴角渐渐抿直,刘拂轻叹口气,无奈道:“三哥, 朋友相交贵在真心, 你我皆是真心实意, 这样岂不更好?”

    往日里凸显亲近的“三哥”二字, 此时听来可谓刺耳非常。

    岂不更好?哪里都不好!

    周行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心头的无力之感。

    心知今夜便是说干了嗓子也再难有寸进,周行揉了揉眉心,对目前的进度即便不大满意,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无奈之下,只得将话题引回最初的那个:“我若贸贸然叫破太孙的身份,你还如何为徐兄牵桥搭线?”

    刘拂曾推测过他使这伤及自身的蠢办法到底是为了什么,猜了十数种可能中,从未有过这个。

    是为了徐思年?某种意义上的敌手?

    刘拂相信,周行不会不知晓徐思年曾对自己有意,甚至如今他的心思也未完全消散。

    她已有些怀疑,方才对方口中对她的深切情意,是真是假。

    周行似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苦笑道:“我知晓你有心回报徐兄,总不好拖你后腿。”

    刘拂觉得,她就算再装一辈子男子,也猜不透他们的心思。

    只是这直来直去,想到便做,丝毫不知转圜甚至不惜毁坏自己名声的手法,实在跟她过去的死对头像得紧。

    想起曾经被置之脑后的猜测,刘拂忍不住问道:“三哥,你真的行三?”

    “你看过我那封家书了?”周行不妨有此一问,微愣后扯起唇角,冷笑道,“或许很快就不是了。”

    想起信中所书,周行眼中升起无限戾气:“此事你不必管。”

    不愿在心上人面前露出负面的情绪,周行望向蹙眉不语的刘拂,莞尔一笑,却透出许多心酸。

    他垂头耷脑,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阿拂,若日后祁国公府容不下我,你可还愿与我相交?”

    似有人说过,女子心软,常因怜惜而心动。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抱得美人归,暂时将面子豁出去也没什么不行。

    刘拂定定望着他,沉吟片刻后,才严肃地开口:“三哥,你莫不是想谋夺祁国公之位?”

    周行猛然抬头:???

    少女托着下巴,视线擦着周行的脸颊,投向窗外无尽的黑夜:“其实……也不是不行。”

    周行沉默许久,在心中重过了一遍方才的对话,这才发现疏漏在哪里。

    整理一下心情,周行开口道:“若他真图谋不轨,我只怕要对不起大哥了。”他苦涩一笑,抬头看向刘拂,“阿拂,前路难测,你可愿伴我……”

    小心翼翼覆上刘拂放在膝上的素手,周行目光灼灼,满含期盼。

    刘拂微叹,并未将手抽出,反倒用空着的那只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我……”

    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公子,我回来了。”

    猛然想起周行方才的表白之语,终于记起男女之别的刘拂大惊失色,急忙忙将手抽了出来。

    刘拂起身,清了清嗓子:“小迟,你来替三公子上药吧。”

    不论是揭开白布时带裂了伤口,还是上药止血时深入皮肉的疼痛,都没让周行哼上一哼。

    从始至终,他阴测测的目光都锁在陈迟身上。

    直到他们走时,也没有丁点改变。

    除了自家公子谁都不怕的陈迟,在跟着刘拂回屋的路上,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小声问道:“公子,三公子他怎么了?是不是着了邪祟?我怎么瞧着怪怪的……”

    刘拂的笑容略僵。

    无从解释的她拍了拍陈迟的肩头,嘱咐道:“你近日远着三公子些就是。”

    陈蛮将与蒋少将军不对付,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但民间传闻中也有提到过,陈蛮将与周默存似乎很不对付。

    夜色沉沉,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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