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传接到小舅子报信,顾不得生气,立刻叫上村人拿着铁锹、锄头往村口赶,迎面就撞上了操着棍子的李楼村人。

    “哟!这不是三赖子吗?怎么有空上俺们村?”高传扬了扬手中的铁锹,语含威胁道。

    三赖子是远近闻名的混混,要不也不会被李小楼一鼓动就生了‘劫富济贫’的心思,他心思端巧,将人叫得足足的,准备趁其不备一举拿下小高庄的富人,哪里想到还是被人给截住了。

    一眼扫见人群里的李猴子,三赖子冷哼一声,“听说高村长最近是吃香的喝辣的,俺们穷得吃不上饭了,找高村长化化缘。”

    三赖子看了看高传等人手中的精铁铁锹,没敢硬来。

    高传冷笑,“你三赖子啥时候当和尚了?还来化缘了,你若是剃了你那一脑袋的毛俺倒能考虑给你个馍馍。”

    三赖子恼羞成怒,一把扯出李小楼,“你别太过分了,你老岳丈在我手上,今天你要是不给俺们粮俺就把他的手给剁了。”

    李猴子立刻急了,“凭啥剁俺爹的手?”

    三赖子冷笑,“凭啥,凭你们一家关起门来偷吃却不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李猴子急红了眼,“俺家啥时欠你的钱了?”

    三赖子不说话,看着李小楼,后者瑟瑟缩缩的大声喊道,“好女婿,你就给他粮吧!”

    李猴子气得跺脚跑了,高传这才看向李楼村的人,淡定地说,“你随意,俺媳妇是买来的,不欠他的。”

    三赖子不信高传真能漠视老岳父被砍手,咬牙就要剁李小楼的手。李小楼不乐意了,做戏是做戏,手要真剁下去可就长不回来了,他还指着这双手赌回本呢。

    他抽了半天,抽不回来,涨得脸色通红,破口大骂,“你奶奶的黑心烂肠子的三癞子,俺们咋说的,弄点粮就回去,谁让你剁俺的手的?”

    他眼泪花花都出来了,三赖子不为所动,抬手就要来一刀,还是同村的人看不过眼拦住了他,“好歹是同村的,何必呢。”

    李小楼趁机抽回了手,身子一矮,钻到了人群最后面去了。

    三赖子立威没成,脸上讪讪的,可他也不愿意放弃难得的机会,村里的壮劳力都跟来了,若是无功而返他以后头就抬不起来了。

    他一抬手,高声喊道,“小高庄的不给咱活路,咱拼了,上啊!”

    李楼村的村民举起碗口粗的木棍就要冲上去,高传也是一挥手,“拼了!”

    就在两军即将交接决一胜负时,一个响亮的女声传来,“都给我住手。”

    高传等人下意识的扭头一看,杜春琪来了,他顿时急了,乱哄哄的,杜春琪还挺着大肚子,怎么跑出了。万一有个好歹他咋和周存彦交代啊!

    给高国栋使了个眼色,“赶紧去路上等你干爹,务必将情况说清了。”

    三赖子一看白生生的女东家来了,不怀好意的围了上去,嘿嘿奸笑,“乡亲们没吃的啦!来和贵人讨口粮。”

    杜春琪冷眼看着三赖子,他长得三角斜眼、厚嘴唇,头上还有块癞疤,吊儿郎当,身上散发出一股长期不洗澡的体臭。熏的她直犯恶心,忍住干呕,她冷静地观察现场的情况。

    三赖子身后的大部分村民看到过来后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可见之前也算是纯良的百姓。只有十几个人一见到她眼睛就露出贪婪的欲望。

    杜春琪心中有了底。

    三赖子见杜春琪急忙咧着一口黄板牙说,“把你们的粮都交出来,俺们就放过你。”

    杜春琪气急反笑,还没见过这种理直气壮的说法,蔑视地说,“就凭你?擦亮你的狗眼看看我身后的百十条铁锹同意不同意!”

    为了提升干活效率,她发给小高庄的可是锰钢的铁锹,上好的材料加上现代的工艺,可以说劈开一块砖块是不成问题的。

    高传等人连忙亮出的铁锹,阳光下闪过金属厉芒,三赖子等人看看自己手上的棍子,觉得声势不足,暗暗瞪了一眼角落里的李小楼,都是他的好儿子,当了叛徒。若是趁其不备一举将小高庄打散,这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了?再把两位贵人捏在手里,贵人们都惜命,还不他说啥做啥?

    可惜功亏一篑,如今只能硬拼了。

    三赖子如何懊恼不提,高传的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杜春琪的肚子,生怕出什么好歹。

    “对不住了,乡亲们,小高庄不给俺们活路,俺们拼了!”三赖子高高挥起棍子。

    高传一行人也将铁锹高高举起,这回没几个人愿意跟着三赖子了,犹犹豫豫的,半天不过举起了十来个木棍。

    三赖子气得脸涨红,色厉内荏扯着嗓子喊,“乡亲们,俺们不能白来一趟啊!俺们不能看着他们大口吃肉,俺们吃不上饭啊!”

    一句话成功挑得李楼村人群情激愤,纷纷举起的棍棒。是呀,两个村挨着,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都要饿死了,隔壁村吃得满嘴流油?

    就是那些胆小的、老成的也犹犹豫豫的举起了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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