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西大口呼吸着空气,似乎已有几年不知氧气为何物。耳边有种不住的嗡鸣声音。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头脑起初一片空白,直至缓缓沾染了这条通往后台的狭窄小路的昏黄色彩……

    我记得……我好像是死掉了……??

    她一边混沌地想着,一边适应着暗淡的视野,直至,发现,自己是被人搀扶着的。

    被那个刚才杀死了自己的男人,搀扶着。

    “啊—”她立刻爆发出尖叫。致命的恐慌的尖叫。但那尖锐的叫声没能维持一秒,她的嘴就被那男人抬手紧紧捂上。

    于是夏西拼命地打他,踢他。出于求生的本能让她做尽了一切崩溃又疯狂的反抗。直至自己的身体被男人完全禁锢着贴在墙壁。她被彻底压住,四肢动弹不得。

    那人力量简直大得惊人,一米八以上的个子,肩膀宽阔,身躯坚实。她完全没有任何可能反抗的机会……随即发觉男人的手仍然捂在自己嘴上。于是,她张嘴,狠命地咬下去。

    夏西闭着眼,用尽毕生最大的力气,很快口中感到了血腥味道。她根本失去了思考能力,出于求生本能,仍然不留余力地咬他。随即感到有鲜血从自己口中溢出……

    而随着用力时长的加深,头脑逐渐重新恢复运转。那时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只是在禁锢自己的肢体行为,而完全没有反击,没有殴打她——如果他想,那简直轻而易举。

    心想至此,夏西睁开眼来,看到那男人蹙眉的忍耐神情正近在眼前。他右手仍然捂在她嘴上,左手按住了她的双手,为了控制她而身体几乎完全压在了她身上。两人已经完全贴在一起。在这昏黄狭窄的通道中,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紊乱的呼吸。

    确实如夏西所不理解,男人始终未对她做出任何攻击,甚至无声承受着被她咬成重伤——都没有露出和愤怒相关的神情。只是此刻眉眼蹙起,让人观之感到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看他如此……夏西不由逐渐泄力,放开了他,只是眼瞳仍瞪得巨大,带着惊恐和男人对视。毕竟她完全无法明白,为何清晨时他莫名取她性命……

    对啊……我是死了的。

    而此刻……自己是又复活了??这里……又是在哪里??

    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男人显然伤口剧痛,呼吸都不再平稳。只是见夏西此刻终于冷静下来,他的右手虽然仍旧捂在她口上,而左手终于放开了她双手,从制服口袋中再次取出了耳机,耳机侧边圆盘指针的位置并未变化。他取耳机为夏西戴上,随后也为自己戴上。

    “发泄完了?”随即夏西耳边传来已算熟悉的礼貌机械男音,翻译着面前男人正在讲述的话语:“我可以放开你,如果你能够保持冷静、听话,且不制造慌乱。”

    他说完,空白了片刻,似乎给出夏西吸收话语的时间。随即,男人继续说道,目光锋利得能够将她彻底穿透:“否则,我不介意再杀你第二次。”

    夏西的心脏发出剧烈的跳动声息,身体颤动不已。她害怕这个人,害怕得要命。可浑身都被他压住了,也没有任何能拒绝他的方法。她瞪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简直有着金属边缘的冰冷光泽。她缓慢点头,只能点头。

    于是,男人终于松开了一直捂住她嘴的右手,后退出一步,不再紧紧压着她。夏西则依旧竭尽可能地贴靠在墙上。她才看到他右手手侧被自己咬伤,伤口十分严重,正流血不已。

    而他的面容虽然严肃、冷漠,却也没有一丝怪怨神情。他没有顾及自己右手仍在淌血的伤势,左手从制服口袋中取出一白色绸质手巾,递给她。

    夏西起初困惑,且惊魂未定,很是防备,并没有抬手去接。而后听男人开口:“若血液凝固,便不好擦去。”

    她这才明白是自己嘴角尚残留着男人的鲜血,这才接过了手巾,擦去嘴边血渍。

    但她没能擦得干净,毕竟看不见自己此刻面容。男人从她手中取回手巾,再次靠近过来,缓缓将她下颚的一处漏掉的血痕拭去。

    他的动作很轻,甚至温和,像生怕惊走飞鸟一样,为她擦去下颚的血迹残留。

    是在狭窄的过道间,二人的距离无论如何都过于贴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音。他身上有清淡好闻的味道,让人无法产生敌意。

    昏黄灯光投射出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剪影。

    夏西只觉呼吸逐渐平复下来,身体的颤抖也好了一些。可那人明明是凶手。冷漠、寡情,方方还说了威胁自己性命的话语。却不知为何她还是逐渐在他面前放下警惕。

    男人为夏西擦净血渍,随即折叠手巾,为自己包扎伤口。“如有问题,”他说,一边将染血的白色手巾缠在自己手掌间,一边说:“你可以问。”

    “有。”夏西回答,深深吸气,调整了半分钟的时间整理思绪。关乎性命,一定要最有效率地得到回答。她瞪大了眼睛去看他,就像临行前的死囚想记下刽子手的容颜:“第一,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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