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师府上翌日就办了丧仪, 并不隆重,但因着钱太师的势力,朝中也有大半的人过去, 京兆尹府背着手到寿材边上,用手帕捂着鼻子,探头看了一眼,面目全非, 已然看不清也辨认不出这是谁, 到底是不是钱三公子,也只有钱太师府的人心知肚明。

    京兆尹府默默地退了一步,上了一炷香,也算是点了卯,之后让衙役跟着师爷去消了京兆尹府的档案, 至于钱家宗祠那边,钱太师昨夜当机立断,修书一封, 让人用了些手段,从驿站送出了京城。

    此时的齐子辙却去了暗卫的地牢里头, 钱三公子最近这几日被吓得浑身打哆嗦,也算是死里逃生。

    天天让人灌米汤水, 到了晚上冷得很,又没有被子盖, 不过想起前几日在那破旧的屋子里头, 还要被捆绑着, 双眼被厚厚的黑纱布给蒙着,什么都看不到,还要一日三餐外加夜宵被毒打,这里已经很好了。

    只是钱三公子出生之时,钱太师已经在官场上能说得上话了,等到懂事之后,钱太师更是鲤鱼跃龙门一般,因而他每次闯祸了,都有人替他收拾,他也一直以为,只要他出了事,不管如何,他父亲回来救他的,他只要捱到那个时候就成了。

    地牢很暗,没有灯火钱三公子是看不到齐子辙的面容,齐子辙也不说话,问话都是转达给身边的暗卫。

    钱三公子听到来人的脚步声,缩了一下,背往后头靠,齐子辙在暗卫耳边说了几句话,暗卫立马跟钱三公子道:“看来三公子最近这几日在我们这过得太好了。”

    “没有,没有,我,我再想想!”钱三公子壮了胆子嚷道:“我就是一草包,父亲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的。”

    暗卫冷冷一笑,“三公子倒是对自个挺有自知之明的。作为钱太师府上的草包,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既然如此,反正三公子在我们手上也没用,看在你是钱太师的儿子的面子上,给你个痛快,今儿也是个好日子,就送你上路吧。”

    “等会!等会!我再想想!”钱三公子赶紧嚷着:“我,我上次去账房取钱,好像听到了什么账本之类的事,我急着用钱,没听清楚。”

    “这点小事若是还劳动您,我们怎么办差?还怎么活着?”暗卫麻利地抽出了冷刀,发出了剑鸣声。

    钱三公子脖子一冷,吓得腿更软了,赶紧又叫:“我,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不用想了!钱三公子,今儿这上路的日子,可不是我们给你选的,是你父亲和兄长替你选的,你也就安心上路吧。”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叫做我父亲和兄长,选的?”

    暗卫上前了一步,齐子辙暗暗点头,他哈哈地嘲讽笑着,语气里头充满了怜悯和鄙夷,“真是个可怜虫啊。钱三公子可知前几日你是栽在了谁的手上?”

    “自然是我父亲的政敌的手上,不过就是齐子辙或者薛同、还有王灏也说不定。”钱三公子虽然只会沉溺于酒色之中,可这些个人他倒是清楚得很,都是跟他们家有干系的。

    齐子辙一听,扬眉,看不出来他还懂一些嘛,不过暗卫不动声色,冷哼了一声,说:“你倒是想得美,你以为你在钱家算几斤几两?”

    “算了,我还是大发慈悲告诉你吧,你昨儿那么惨,都是你嫂子在背后下的手,你不清楚你怎么得罪你嫂子的么?”

    “当然,你嫂子能这么做,你想想你兄长能不知道?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能够让恨你的人将你糟蹋成这副模样。”

    “看你可怜,再告诉你个,今日,钱太师府上已经替你办了丧事了,你已经不是钱太师府上的三公子了,据我们探得的消息,你族谱上的名字,就要被消了。你觉得你还有活着的希望么?”

    “你骗我!”钱三公子怒吼,他歇斯底里,不敢相信,父亲和兄长怎么会放弃他,对了,都是那个贱人!!都是她!!!

    “那个贱人,肯定是她给兄长吹了耳边风,兄长又跟父亲说了话,他们才放弃我的,肯定是这样。不对,也许是你骗我的。”他又摇了摇头,又点头,被打击得有点神经错乱了。

    “你若是不信,等会可以乘坐马车,带你去看看,若是让京兆尹府的人看到,就更好了,你说钱家这是犯了什么罪?欺上瞒下?这可是要杀头的。”

    钱三公子一听,本来想跟着出去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反正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既然如此,为何不拉给垫背,他们不仁,我就不义了,什么父子情深,什么兄弟情分,到了生死上,什么都没有了!

    “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钱三公子豁出去了,把一些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不太清楚的信息都说了出来,包括钱太师的一些桃色八卦,以及自个糟蹋过的姑娘,倒了个一干二净后,他瘫软在地上,呐呐地说:“我唯一一个要求,让我死得痛快些。”

    齐子辙从地牢里头出去,回齐家的路上,看着地面铺满了白纸钱,百姓们都在交头接耳,他们如今倒是敢大声痛骂钱三公子了。

    回府后,他并没有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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