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师从宫宴回来就一脸疲惫, 揉着眉间褶皱瘫坐在椅子上,他站得越高, 对于钱家来说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可他越发忙碌, 想要顾忌的人和事太多,手底下的亲属依着他的势力,胡作非为的事他即使不太清楚, 可也多少有些许耳闻, 只是他实在太忙了, 总觉得不会太过分。

    甚至于他想着,若是亲戚, 等到事发兜不住了,直接推说自己不知情就是了,他丢了老脸, 只要不是自个的子孙,分家过日子了, 即使是一个钱字,他也管不到旁支的家中事, 朝中同僚们还能说什么。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出了大纰漏的是自己的儿子。

    平日里在他面前乖得很的三儿子,他知道他是有些好色,但万万没有想到, 他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钱家不能倒, 这件事只能瞒起来。钱太师紧急召了身边人过来商议, 来人见了钱太师后,听了这件事,一言不发,钱太师这时才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抖着手指着坐在下首的人,突然恍然大悟,“你,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老爷.....”左右艰难地吐出了一句生涩的言语。

    钱太师双目微微充了红色血丝,之后颓废地坐在了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桌子上的把柄,他心一阵发凉,“你们都做了什么?算了,我不问了,我只问,你们都收拾干净了么?”既然已经做了,他也挽回不了什么了,只能替他把尾巴扫干净了了事。

    耽误之际,钱太师突然瞪着下属,大声对着门口的仆役喊:“你们,去院落里看看三少爷在不在,不在立马回来跟我回话!”

    等了一会,府中的仆役这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回禀:“老爷,三少爷不在府内,说是出去喝酒了。”

    “这个孽障!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还想着到处招摇引人注目,这是要害了我们钱家上下啊。”

    钱太师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他怒气冲冲地拍着桌面,桌面上的镇石和宣纸都震了震,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让下属和来回话的仆役都抖了三抖。

    “赶紧派人去找!还愣着做什么!”钱太师大声一吼,下属赶紧要转身出去了,钱太师在他们临出门时,喊住了他们,“你们让其他人也收敛下,该弄干净的赶紧弄干净。”

    他们一听,知道了事情的紧迫性,赶紧快步往外头跑去,点清人,去遮丑去了。

    钱太师呆愣地坐在八仙椅上,呐呐地低语:“枉我一直自认为天纵奇才,天天忙碌于社稷,却对家中儿女的教养毫不知情,夫人曾经隐晦或者直白地提过,可是我却将此事当成了耳边风。甚至于去叱责夫人,认为夫人就是容不下这个庶子,是他辜负了他们之间的誓言,认为夫人是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在三儿身上。认为夫人小气又爱吃醋。却忘记了,我们是老来伴啊,是结发夫妻啊。如果连她都不跟我说实话,还会有谁跟我说实话。”

    “她要和离时,我虽然愧疚,但也很是生气。如今想来,目光短浅的人一直都是我,都是我啊。夫人跟我和离得好啊。钱家,只怕大厦将倾了。”

    钱太师闭了闭眼,握紧拳头,“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他还得护住需要护住的人。

    于此同时,钱三公子正晃悠悠地从花楼里头走出来,他多少也有了些阴影,刚才花楼里头的姑娘往上他身边靠时,他似乎闻到了那天晚上的那股子血腥味,眼前都是血,他拿着匕首,匕首上滴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他看着躺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双手发抖,不由得手中握着的匕首就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一屁股跌倒在地,仓皇失措地往后头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鬼在追他,他一直跑,被石头绊倒了,连□□都湿透了。

    钱三公子拼命地灌了一瓶子酒,花娘蹭到了他的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娇柔地说:“公子,慢点喝,别喝这么急,小心噎着。”

    钱三公子一把将花娘给推了出去,花娘哎呦一声,摔倒在了地面上,她捂着自己摔疼了的大腿,娇滴滴地说:“公子,您弄疼我了。”

    钱三公子眼睛红了,“给我滚开!”

    花娘见他这疯了一般的样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往外跑,嚷着:“杀人了,杀人了!”钱三公子直接将酒壶扔向了门口,踉跄着跑了出去。

    钱三公子走到了巷口拐角处,扶着墙壁,呕吐了起来,将胆汁都吐了出来,突然眼前一黑。

    他伸出脚,踢了巷口的石头一下,被摔了个狗啃屎。他突然眼前一黑,他挣扎了几下,却被一棒子打晕了。

    齐子辙从衙门出来,暗卫过来回了几句话,齐子辙只是挥了挥手。时机就快要到了,这段时候,最为重要的是忍耐。

    至于钱太师的动作,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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