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沈晞蕴抬头望见齐子辙略微带青的下巴,一些细小密密的胡须, 窗外的眼光洒进来, 透过轩窗下, 她清晰见到他眼底一片乌青,知晓他接连几日,都是一阵忙碌, 心中略微顿时多了几分疼惜。

    她不由得伸出手, 去摸他的下巴, 却略微感到一丝凉意袭来,已经快要入冬了, 沈晞蕴身子一直都弱又比其他妇人多怕寒冷,被单下未着一物,双手双脚都被他紧紧搂在怀中, 靠着齐子辙这个大火炉,稍微一伸出被外, 自是立马有几分寒意。

    齐子辙早已经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见沈晞蕴睡得熟, 闭目养神。等察觉到她从怀中醒过来,他还未开口,就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假装还在睡。

    此时她在怀里动了几下, 倒是让他差点就这么破功了。

    她伸手去摸他时, 他本能地下意识去捉住她的手, 沈晞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齐子辙睁开他深邃的眼,落下吻在她充满笑意的双眸下。

    沈晞蕴坦然接受了,不过她推了一下,害羞地说:“都怪你,看,天色不早了。”

    齐子辙慵懒无心地嗯了一声,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惹得沈晞蕴拳起粉拳,一通闹腾过后,头发披散着,媚眼柔美地瞅着他。

    被她看得心有点痒,齐子辙想要再偷香一次时,却被拒绝了,齐子辙淡然地望着她,她嘟了下嘴巴,“我发觉,夫君越来越狡猾了。”

    “哦?”齐子辙用五指梳着她的长发,音调上扬。

    沈晞蕴哼了一声,说:“昨儿我还有话要问你,是你干扰了我。”

    “我怎么干扰你了?”

    “你,你......”沈晞蕴想起昨晚的孟浪,脚趾头害羞得都要蜷缩起来,气鼓鼓地回瞪他。

    齐子辙呵呵地笑了出声,见她如今气鼓鼓的样子,很是好笑,却忍在心里,只能低头哄她,柔声轻语:“好,是夫君的不是,为了补偿你,你想问就问吧。”

    沈晞蕴直起身子,也不顾露出来的白嫩的锁骨,脸上满是正色,严肃地说:“你曾经说过,沈宴是沈宴,我是我,但是,为什么呢?”

    “你第一次见到我,其实就想把药给我吧?我往你身上扑,恰恰是你想要的,但是为什么呢?你明明是那么恨沈家的人,连带着两位兄弟你都恨。”

    “若你说我是无辜的,他们也是无辜的,但是,你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们。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单单是我?”

    “大姐,若不是嫁给郡王妃,你也不会放过她吧?”

    沈晞蕴的眼神不闪躲,也不逃避,直直地瞅着齐子辙。

    她在问出这样的话语时,也纠结了很久,甚至于,她也想过,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一起过下去,他对她捧在手心中,从来都不曾辜负她,甚至于对她宠爱万分,让她体会到了在沈家所不曾体会到的感情。

    这一切都是他所给予的。她不能什么都要。她听到了他年幼时的遭遇,为他心疼,为自个的出身第一次觉得愧疚,不堪。

    她虽然在沈家未曾受到太多的关照,可是她在沈家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沈宴陷害忠良所得来的。

    他们成亲后的生活有多么甜蜜,如今想起来,她就有多么的心虚。换位思考,若她是齐子辙,若她是戚贵妃,她怎么可能如此平淡地娶仇人的女儿?

    她坐立不安,不单单为了自己,也为了齐子辙。

    齐子辙,他不能毁在了她的手中。

    昨日晚上,她在卧室内等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让张嬷嬷去看他回来没有,得知她在书房,她赶紧以送吃食为借口,去找他,她不想两人起争执是在两人恩爱过的卧室当中。

    可齐子辙好似看透了她双眸下隐藏的言语,在意乱情迷中,她被迷得晕头转向,已然忘记了想要问的事。

    如今,再重新提起,她凝视着齐子辙,想要他给个说法。

    齐子辙也跟着坐起来,替她将被子裹紧,无奈地说:“你不信我么?”

    “不,我信你,可正因为我信你,我想听你亲口解释,为何我是我与沈家人无关?”她的双眸含情,欲言又止。

    听她如此决然,齐子辙叹了一口气,转过背,对着她,她恼羞成怒地问:“你做什么?”每次她说正经的,他就来不正经的。

    “你对我后面的伤痕有印象么?”

    沈晞蕴定睛瞅着,平日里在床榻之上,两人欢好,她虽也搂着,却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看他的背,她轻轻手指头放在他背上,摩挲了一两下,脑海中闪过几段早已经埋藏了很久的记忆。

    这个伤痕,好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伤痕,但是形状很像,若是小一点的伤痕呢?比这个小一点的......

    沈晞蕴猛地睁大了眼睛,挪远了两步,“啊?!你......你是......”

    “是,我是。”齐子辙穿上中衣,转过来,看向沈晞蕴,颔首点头。

    “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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