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 沈家走廊下的灯笼一一亮了, 烛光摇曳, 一片通明。全府上下, 静谧转而热闹沸腾。

    多年未办喜事, 沈老夫人与姜嬷嬷对着单子跟管事嬷嬷训话, 每一件都派到了个人的头上,若是坏了事,丢了沈家和齐家的脸面,等今日过了,追究到个人身上, 一齐算了总账。

    管事嬷嬷和丫鬟仆役都不敢多言, 只盯着手里的活计,当好今日的差事。

    昨日傍晚,沈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才陆陆续续回了沈家, 听闻自家姐妹定亲出嫁,都反对到底。得知是当今新宠齐子辙,两人竟然全都不说话, 默许了。

    他们之所以如此, 不为别的,只因着从同窗的只言片语与打探过沈宴身边的小厮中得知, 沈宴走得近的人物是钱太师那班人, 而齐子辙在朝堂中虽被钱太师那班人所打压, 在翰林与举子们的眼中, 那就是与邪恶作斗争的纯臣, 是正义的化身。

    更为令他们放心的不过就是齐子辙与钱太师势不两立。

    他们早就看钱太师不顺眼了。

    沈惟湛和沈惟澈两人不过休息了四个时辰就醒了,整理好衣物,也跟着去忙碌了。

    沈宴则在前院的书房独自歇下,倒是天边鱼肚白,小厮敲门叫他。今日虽主角不是他,他却打算趁着今日多结交些朝中大臣,如今多了个好女婿,买他账的人可不能只是钱太师的人。

    特别是昨日收到的拜帖,除了散发出去的那些非请不可的客人,郡王妃都让人说了,今日必然过来。

    因着郡王妃的风向,连带着官宦女眷人家也争着送礼过来。

    孙氏坐在屋内闲来无事绣着彩蝶飞舞,也不说出去待客,大有种不给沈老夫人和沈家面子的样儿,孙嬷嬷看在眼里颇为着急,这关起门来闹是一回事,敞开门来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姑娘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反而糊涂了呢?心知孙氏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她只能干着急了。

    好在孙氏只装模作样绣了几针,听到外头隐隐的喧哗声,倒是坐不住了,也不拿乔了,让人拿起披风过来披上,扶着孙嬷嬷的手出门去了。

    今日是沈晞蕴的大喜日子,可在孙氏眼里,却是最为膈应的日子。她内心里头最为阴暗处的角落里那疯狂叫嚣着的嫉妒甚至于怨恨的言语不断从心底深处冒出,似乎要从眼眸中溢出来,让她恨不得立马失控。

    眼前那一抹抹的红色,更是让她窒息,她恨不得歇斯底里地喊着让仆人们全都拆下来。

    她害怕等会遇见满座朋客,她作为主母,作为出嫁女的母亲,却笑不出来。

    孙氏知晓一些人都想着在暗地里看她的笑话,比如秦夫人,比如钱夫人,比如钱氏。

    她输给了死人的女儿,输得很彻底。

    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嘲笑和屈辱,就恨不得将她们全都打了出去,不,更为恨的是沈晞蕴,为什么当初不一意孤行,弄死她了事呢?

    为什么当初要同意养着她?即使她腿瘸了,她还是不痛快。

    但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笑,只能笑着对所有来人,听着她们恭维自己有这样有出息的女儿,听着她们描绘沈晞蕴以后会过的飞黄腾达的日子。

    她所算计的一切,今日的一切,都是在嘲笑她的蠢笨。

    一步错步步错。

    孙氏到了沈老夫人面前,沈老夫人微微一笑,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思所想,只是冷冷地道:“安国公府出来的嫡出姑娘,自是懂得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不要给你们孙家抹黑。”

    这话犹如一把利剑,刺中了她的心窝,更有甚者,沈老夫人还又道:“惟湛和惟澈都回来了,他们看着你这个母亲。”

    是啊,他们都看着她。

    她勉强地笑道:“母亲说得是。自不会让母亲失望。”沈老夫人还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老奸巨猾。

    沈晞蕴被张嬷嬷弄醒也是刚入睡了三个时辰后,成亲这一日,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她得再做最后一次保养。

    在水室的木桶里,用热热的水清洗着自己的身子,最近这段时日的保养也初见成效,肤若凝脂,细腻顺滑,光彩照人,连花雨都再三赞叹。

    之后就是修剪指甲,脚指甲修得圆润顺滑,贴合着胖乎乎的小脚趾,泛着粉,手上的指甲修成了修长的椭圆,往上头上了保护油和粉嫩的指甲油,衬得皮肤更加的白皙。

    张嬷嬷亲自替她开脸,选了上等的金沙蚕吐出的不断的蚕丝,经过十几道的工序,撵成了一根细蚕丝线,在佛堂中供奉了三日,这才拿过来用。

    这种蚕丝的线质地细腻,弹性佳,且绞面并不似普通棉线那般疼痛。

    而嫁衣和内衣却足足有十二件,每一件都不同,有的薄如蝉翼,轻飘飘的,有的坚硬粗实,却贴合不磨皮肤。

    至于头面,都是纯金打造,没有一丝杂色,选用了最好的民间工匠,经过了半年的打磨,才出这么一套,做的时候大致多少重量,成品竟然相差不大,可谓是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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