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岳修文不帮忙,主要是潞城医院还不曾收治过精神有问题的病人。

    “大嫂在医院是有点儿不对劲儿,但是我们都以为她是因为二福导致的悲伤过度……”听夏迎秋说到李凤英的病情,岳修文表示无能为力,“潞城应该是没有收治的医院,但是市里有,不知道大嫂病情严重程度,如果不行还是得到市里去看看……”

    夏迎秋眼看着大秀追着给李凤英穿衣服,小秀忙着收拾被李凤英翻乱了的柜子和箱子。本来家里就没几件像样的衣服,还全都被李凤英不分时节地翻出来瞎穿,大热天的她把冬天的棉袄穿在身上,热得一直冒汗她就会脱掉,但是这一脱就会把浑身上下所有衣服都脱个精光。

    小秀看着李凤英疯疯癫癫的样子,既心酸又心痛,就会偷偷地抹眼泪,大秀忙活不过来就会骂小秀:“别哭了!哭管什么用!“

    小秀被姐姐说得更难过,哭得更凶。

    夏迎秋在明家呆着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大秀过来找她诉苦说大福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本来谈好的对象突然吹了,女方说是不想嫁到一个有疯婆婆的家庭。真是坏事传千里,二福下葬才不过半个月,李凤英这个病更是才不过十来天,消息不胫而走,甚至都传到大福那个谈婚论嫁的对象耳朵里去了。对方取消了婚约,媒人也不再露面,大福认为这一切都是李凤英的原因,认为这是家庭带给他的负担,他不想以后再和家里有什么联系。

    不光是大福,二福的死对明保兴的打击也很大,但是饭还得照吃,活儿还得照干,日子还得照过。尤其是李凤英突然倒下,家里乱成一团,两个女儿能帮忙,年幼的小福却没人管了,因为家里没有吃的,饿得发慌的小福到别人家去偷了一张烙饼。

    邻居把小福扭送回家,还向明保兴告了一状。虽然人家也没说什么言辞激烈的话,但是明保兴是爱面子的人,别的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小福去做贼偷人家烙饼的事必须得严加管教。

    明保兴把小福用绳子捆起来吊在房梁上,拿裤腰带接连抽了好几下。

    小福哪里受过这种罪,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一直是被母亲李凤英和几个年长他好几岁甚至是十几岁的哥哥姐姐照顾下长大的,几个哥哥姐姐都让着他,做了错事顶多被李凤英骂几句,像这种“被吊打”的“酷刑”他根本不曾经历过。

    “爸爸,爸爸……”小福又疼又害怕,哭着求饶。

    “偷人家烙饼!好得不学,学做贼!”

    明保兴虽然没念过书,但是他是个本分的老实人,他知道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你妈病了,你还不学好!让外人以为我们家没家教!”明保兴狠狠地又抽了小福几下。

    “爸……爸爸……”小福叫得惨兮兮,“妈,妈妈,救我啊……”

    “爸,别打了!”大秀抱住明保兴,“小福知道错了,你教训够了把他放下来吧!小福已经够可怜了,二哥没了,妈也疯了,你还要打死他么……”

    大秀的话劈醒了浑浑噩噩的明保兴,他耷拉着脑袋,无力地摇着头:“大秀,别说你妈疯了,你妈是病了,她能好……”

    大秀拼命点头:“能好能好。”

    小秀趁机垫着凳子上去解开绳子,把小福放了下来。

    “爸,我扶你去睡觉吧?”大秀搀着明保兴,“你回里屋歇着吧!屋里没人,妈找不见人,一会儿又要闹了。”

    明保兴走到门口,回头瞅了小福一眼。

    孩子被打怕了,躲进小秀怀里连头都不敢抬。

    “大秀,你明儿个去找你小叔小婶儿过来,问他们能不能回来帮忙。”

    单蕙心也听到邻居有人说李凤英疯了,但是没能得到证实,李凤英的表姐王大婶一直在院子里辟谣说:“你们这些人就会说风凉话,你儿子死了你不伤心啊?你不得难过一阵子啊?儿子好端端的死了,凤英也是走心了。”

    因为流产过一个孩子,单蕙心大概能理解一些这种伤痛,但是疼痛的程度还是有很大差别,跟一个从未出生过的孩子的感情相比,失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简直是撕心裂肺的痛。

    很多人都认为李凤英是个“泼妇”,至少在整个胡同,整条街,甚至在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认识李凤英的人都认为她是个内心坚硬得像石头一样的人。但是这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李凤英,而不是作为母亲的李凤英。

    “那……大嫂现在怎么样?现在谁在家照顾呢?“单蕙心有些担心家里的情况。

    大秀满脸愁容:“小秀在家看着,家里不能没人。好在小福去上学了,要不然还得有人管他。我爸说怕小福不长记性,再去人家偷烙饼,到时候可能就不只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你们都没吃饭吧?”单蕙心拿了几个窝头给大秀,“这里有几个窝头你先拿回家去吃,等我做好饭再给你们送过去。”

    大秀捧着窝头,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等到晚上明保成回家,单蕙心跟他一起去了明保兴家。明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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