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秋还是把上山采矿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前几天她还跟岳修文的母亲信誓旦旦地吹嘘自己身体好,上山肯定没问题,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背不了挖,挖不了淘,后来她才发现自己不仅什么都干不了,还一直在添乱,砍柴的时候还伤了手,最后是被岳修武背下山的。

    医院里的小护士平时都是见到的都是夏迎秋缠着岳修文问这问那,要不就是嬉皮笑脸地想多跟食堂的大师傅要几个大馒头,现在夏迎秋神情呆滞地坐在诊室里,看上去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本来以为夏迎秋要跟岳修武上山一天,岳修文打算下班后把从图书馆借的书还了再回家,小护士就已经上他这边来打报告了:“你媳妇儿来了,受伤了,现在在包扎呢!”

    小护士越轻描淡写,岳修文心里越不踏实,他小跑进诊室,一眼就看见夏迎秋跟战场上负伤的伤员似的,胳膊上缠了厚厚的几层纱布。

    “迎秋!”

    夏迎秋听见岳修文的声音,高兴地转过头,但是还没说上话,她又突然变了脸,撇着嘴红着眼圈僵硬地转过头不看他。

    “李大夫,她这伤很严重么?”岳修文担心地问。

    “严重?”李大夫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当然不会被夏迎秋这点小伤击倒,“手破了皮,已经包扎好了,别沾水,过一两个礼拜就能好。”

    听到这话,岳修文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喔,那就好,我看她的手包得这么严实,还以为特别严重……”

    “可严重了!砍掉这么大一块肉,流了好多血啊,差点儿流血流死了!”夏迎秋平举着胳膊,不敢乱动,“我以前也劈过柴,觉得没啥难的,这回一看,好家伙,在山上砍柴可不一样,都有那种坡儿,我就得斜着,站也站不稳当……”

    岳修武一直忍着没笑,夏迎秋重现这个场景的时候他终于绷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得岔了气:“哥,哥,你赶紧把嫂子带回去吧,她净给我们捣乱,我刚挖了两锹,嫂子她就把手给砍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光荣负伤了,回家妈又得说我带头干坏事!”

    岳修武的话句句属实,让夏迎秋毫无反驳之力,只能跟岳修文乖乖回了家。

    前几天因为生孩子的事跟岳修文的母亲闹了别扭,夏迎秋回去还有点忐忑,躲在岳修文的身后不敢出来。

    岳修文的母亲在家里等了一晚上,她眼睛不好不敢到处乱走,在门口张望了好多次都不见人影,直到天都黑透了,才听见小宝他妈说“你们家儿媳妇儿把手给砍了”。

    她看不清夏迎秋的伤势,只看到那丫头胳膊上缠着白乎乎的一团,更加惶恐:“迎秋,你的手……”

    夏迎秋战战兢兢地从岳修文身后探出头来:“妈,我……”

    “手到底是怎么了?上山挖矿怎么把手给砍伤了?”夏迎秋越支支吾吾,岳修文的母亲就越紧张,“修武那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跟着你上山也不照应着……”

    “怎么着,我就跟你们说得赖我。”岳修武插好门栓进屋正好听见母亲在责备自己,“嫂子,以后求你千万别跟着我了,你就跟家养鸡养鸭成不?”

    “我那几只鸡都死了嘛……”夏迎秋十分不快,嘟嘟囔囔,“再说了,是你让我跟你上山挖矿的,你跟我说我养不了鸡……”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岳修武举双手投降,“现在家家户户炼钢,我这不想着咱们上山挖矿石自己炼么?再说了,就算挖不到矿石,最不济也跟你说得似的,淘铁砂、砍柴,什么都行……现在看来,你那个养鸡倒是风险小,最起码不会弄伤自己。”

    “这个炼钢需要冶炼技术和设备,怎么能在家里炼?”岳修文觉得弟弟说得太不靠谱。

    “哥你这人就咬文嚼字,我也没说在咱们屋里,你看见胡同口那几个炉子了不?那些都是炼钢用的。”岳修武揉了揉肩膀,一脸疲惫,“我去睡觉了,今天可把我给累死了,我可是从那个好几百米的山上把嫂子给背下来的,别看她这么瘦小,还挺沉!”

    夏迎秋因为受伤一直闷闷不乐,伤口不能沾水,连早晨洗脸都十分不方便,为了不碰到受伤的那只手,她都会蹲在脸盆前,把胳膊向身后抬得老高,另一手撩着水随便糊弄两下,脸没洗干净不说,还经常因为幅度过大抻着胳膊,痛得她嗷嗷直叫。

    “修文,你看我这么可怜都不帮我洗脸,我这胳膊啊,废了……”夏迎秋苦着脸,哀怨地向岳修文求助。

    岳修文脾气很好,说话也总是慢条斯理,但是他不是个浪漫的人,“给媳妇儿洗脸”这种事根本就不在他的思考范畴,但是夏迎秋让他帮忙洗脸,他也不会拒绝。

    平时自己洗脸没什么问题,但是给别人洗总是不得要领,岳修文撩了两下水觉得只是沾湿了手,又找了毛巾泡在放了温水的脸盆里弄湿再给夏迎秋擦脸,她可不只满足于擦两下,而是把脸埋在冒着热气的毛巾里,十分享受。

    “受了伤就有修文帮我洗脸,那一直受伤好了……”毛巾堵住了夏迎秋的嘴,她的声音瓮声瓮气地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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