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吧。

    我今晚真的太丧了,满满的负能量。

    可是调子忽然一转,一阵lo过后,乔锐却将另一首歌无缝衔接进来,他唱道“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这世界,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这家伙……神来之笔,我由衷佩服。

    乔锐的精彩演唱博得阵阵喝彩和掌声,他再回到我身边坐下时,就有人过来和他碰碰酒瓶打招呼了。

    一阵小高潮过去,蒋梦辰和乐队成员们聚过来,人手一瓶纯生。

    “骄阳姐,我们乔老师可是真正的文艺中年呢。”虎子冲我挑眉。

    “怎么还中年?是少年好吧!会不会说话?”蒋梦辰一巴掌拍过虎子头顶。

    “没关系,你们叫我爷爷我都来者不拒。”乔锐和他们在一起,完全没有代沟。

    那晚我很少说话,完全不是以前的画风,乔锐时不时和我聊一会儿,就继续和蒋梦辰他们说段子,我笑点低,常被逗乐。

    我这才知道乔锐是某211艺术院校摄影系的顾问教授,还是知名摄影杂志的特约摄影师,但他在履历中却从不提及这些头衔,介绍自己时也就只有三个字摄影人。

    说来也巧,我现在住的小区和乔锐家仅有一条马路之隔。

    “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别忘了我。”乔锐把我送到楼下,笑着说。

    “好,你放心吧。”我也不客气,他爽朗的性格的确很感染人。

    我说了声晚安,转身时,身后的人说“骄阳,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不要不开心。”

    “哈哈,谢谢!”我没回头,举起手摆了摆,就算道别。

    等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时,才看到楚晴川给我发过一条信息,那是一幅画作的照片,看得出是在美术馆的真迹前拍的。

    这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被称为北方的蒙娜丽莎。是十七世纪荷兰画家扬·弗美尔的作品,一个生前落魄穷困的画家,中年离世,抛下妻女,带着未完的信仰去往天国,百年后,他作品的价值才得到认可。文学家根据这作品写过书,也拍过电影,都成为不朽的名作。

    它的尺寸不大,经过三百多年岁月的洗礼油彩早已干裂,如果不是经过了精密的修复,它可能就随着时间化为了尘埃。

    少女圆润饱满的脸颊,明亮的双眸,虽然与现在的美女标准相去甚远,但却给人一种美好的想象。

    她的穿着很朴素,没有华服点缀,只有左耳一枚珍珠耳环画龙点睛。

    三百多年前的这位少女,在画作的记录下,只用一个淡淡的不谙世事的笑容就得到了永生。

    我抱着纯欣赏的心态看这幅作品,没有给他回复,也不需要。

    他无头无脑地发来这么一张照片,是不是很无聊?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素描,画得是我的右侧脸,右耳带着一枚珍珠耳钉。

    “我在美术馆坐了一下午,只有这张还算满意。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一条信息映入眼帘,我承认我有被感动到。

    他曾说过已经久未执笔,我也看得出他有功底,可因为生疏总是不够流畅,但有着认真的痕迹。

    然而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和男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不仅仅是他。

    我认清了现实,但凡优秀的男人,总会有女人惦念,而我并不擅长和她们去对抗,我爱不起,我怕因为爱情失去更可贵的东西。

    比如,自我。

    “楚总,真羡慕你有这种闲情逸致,你画的姑娘很漂亮。”我回复他之后,就关了机。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夜,成了我梦魇的开篇。

    催眠时的梦境反反复复上演,我歇斯底里地喊,拼尽全力地奔跑,可这一次没有人再将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

    我睡前特意开着灯,在梦中即将死去的前一刻醒来,灯光给了我温暖。

    此时的我一身冷汗,心跳飞快,呼吸短滞。

    周文涵说的话应验了,也许我最近都无法安睡。

    我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因为噩梦我睡意全无,尽管只睡了两个小时,可我一点都不想再继续。

    我打开电脑,随意地浏览着网页,却忽然看到在地产频道的新闻里,有报道说李氏集团的千金,著名先锋艺术家李语彤另觅新欢,而新欢的名字,却不是楚靖南。

    “李氏千金移情别恋风投界新贵陆行琛”的标题极为扎眼。

    同时,我也看到下方的新闻列表里,有一行小标题写着“楚氏江山将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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