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二哥!”刘智宝低头轻答。

    刘智财伸手摸摸他的脑瓜子,答道:“以后,娘的依靠就是咱俩了,大姐已出嫁,大周律法有云,出嫁女不二斩,大姐不必为咱爹守孝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松快,刘智宝抬头看向他,见他脸色神情悲痛,想来是自己听岔了。

    “大姐不知会不会伤心呢!”刘智宝如此答话,他里却觉得自家大姐一定不会太伤心。

    刘智财心中念头转动,刘珠儿比他还大两岁,又怎不知他那个爹是什么德性,那么一个刻薄的人!伤心?或许高兴还来不及呢!

    而在京城的苏子烨同样收到了这个消息,他背手站于书房窗前,望向睛朗的天空,不知远在青州的那个小丫头,可还安好?

    “主子,那位元帅回来已两月有余,不知何时动手?”进孝开口轻问,他与进忠两人垂手而立。

    苏子烨不时的拔动大拇指上的扳指,显然,他的内心平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她可会怨我?”

    进孝与进忠闻言神色微变,苏子烨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刘稻香了。

    进孝与进忠两人对视一眼,进忠答道:“刘家二姑娘性子十分泼辣,远非面上这般温顺。”

    闻言,苏子烨的眼里泛现一丝笑意与宠溺,他便是爱极了她的泼辣与温顺,如同一只性子绵软,却在受到威胁时,毫不犹豫地亮出自己利爪的小野猫。

    精明又跳脱,听话而又张扬!

    这时,进孝也跟着说道:“主子,应该相信罗姑姑的能耐,刘家二姑娘知道此事,或许会一时想不通而埋怨主子,但刘二姑娘绝不会让她们一家子深陷泥泞。”

    苏子烨有神的双眼微微眯起来,说道:“审时度势,不得已而为之,我快压不住了。”

    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那也要八字相合,像苏子烨这种“名气”大的,除了被赐婚,好像没啥敢上门探口风了。

    他右手拇指与食指在一起磨了磨,十分怀念,她滑嫩细腻的小脸蛋。

    好久没有捏一捏了!

    进孝听到他这么说,眼角微微抽动,他都不知该说自家主子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遇见心仪的姑娘自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可年迈的圣上接连赐婚几次,不是病死,就是马蹄失足给摔死,再不,就是脚滑掉荷花池里淹死......

    至此,他家英明神威的主子背上了命太硬的名声,没有哪家敢轻易把自家姑娘许配给他,就怕把自家姑娘白白折了进去。

    “主子,皇室宗亲里,二十出头才成亲的也不是没有先例。”进忠琢磨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

    苏子烨的嘴角微抽。

    “主子,你也不过才束冠罢了,再说了,旁人不知,奴才们哪不知主子心思,奴才也是想到这一层,才想向主子讨个主意,那青州之行......”

    他想问,何时能成行!

    窗外,星空闪烁,院里,蝉鸣虫叫!

    苏子烨的眼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答道:“进孝,明日给我去元帅府送帖子,我最近新得了一盒雨前龙井新茶,想必元帅十分喜爱。”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触到怀中的一硬物,心想:小丫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而此时,张裕德与刘智财、刘智宝两兄弟已回了青州,刘智财带着弟弟在青州城修整了两日,两兄弟相携回了三十里村守孝,张裕德这一趟又赚了不少银钱,除了给丁月桂些银子做花销之外,他却没地儿能花钱了,只因他的外甥子与外甥女们都在服大功中,这点有些叫他闷闷不乐。

    六月三十日,刘稻香家已服丧一个半月。

    而今日,关门闭户的刘家庄子的院门大开,又缷去了木门坎,一家人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立于院门前。

    刘三贵着墨灰色长衫,张桂花一身月牙白素净褙子,下罩素白百褶裙,头上只戴了枝滴水银簪,手中牵着穿水绿长衫的双胞胎兄弟。

    刘稻香两姐妹换去了麻布襦裙,刘稻香身着碧绿底绣兰花镶边交领白绸襦裙,头上只戴了两只银槐花串儿,耳朵上挂着一对白珍珠坠子,都说要想俏,一身孝。

    脱去了张扬的金丝大红长衫,多了几分小清新,少了几分明艳,增了几分淡雅,少了几分娇媚。

    苏子烨一下车,便看到她俏生生地立于院门前,黑漆木门,白衣俏佳人,他的眼里只有一副黑灰泼墨画,入眼的,只有那明眸乌发的小娘子,俏生生地立于门前。

    一时瞧入了迷!

    “贤侄!”身后一白须老人轻拍他的肩膀。

    “嗯?”苏子烨转回头看向这老人:“元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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