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天份为由,让刘三贵不过是念了一年就回家务农了。

    刘三贵端着酒杯低头不知想些啥,张桂花的脸色有点不大好,谁说她家这口子不会念书了,自家婆婆就是个心偏到胳肢窝的。

    “是啊,我多亏讨到了个好媳妇,又有小舅子的帮衬,这才能够继续念上几句。”

    刘三贵并没有应刘仁贵的话,只是话里话外他都在告诉刘仁贵,他就是靠上自己的媳妇才有好日子过。

    为了保护自家闺女,让人背后嘀咕他吃软饭都没关系。

    刘稻香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更是感动的不行,可怜天下父母心,还的都是儿女债。

    若非刘三贵夫妇的有意遮挡,她只怕早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张裕德早就听苏子烨提起过刘稻香的才能,见眼刘三贵被刘仁贵这般说,自家这个便宜姐夫压根儿不在意旁人话里的意思,不由挑了挑眉,自家这个姐夫似乎并非传言中的那般老实,瞧着也是有些成算的。

    “我姐当初嫁给姐夫时,我家并不富裕,不,是很穷,我记得,我姐出嫁,我娘为了能给我娶房媳妇,愣是狠下心来只给我姐做了一身粗布新衣,便是如此,我姐夫从来没嫌弃过我姐。”

    张裕德虽然讨厌、憎恨刘家其他人,但对于刘三贵,他还是觉得不错的。

    在古代,女子嫁妆若少过聘礼,到了夫家,是会被看不起,甚至会被踩到泥泞里。

    就算刘齐氏如何看不起张桂花,不管如何贬低她,刘三贵从来都只是默默地疼惜着张桂花,从来不曾因为嫁妆一事打骂过张桂花,又或者想要休妻再娶。

    刘三贵待张桂花还是不错的。

    他一进这院子,就没想过会见到自家老娘,要知,他家娘亲可是个寡妇,寡妇不登别家门,是因为大家都嫌寡妇晦气重,不愿多接触。

    而刘三贵却并不这般想,只是想着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在家,便更要多多孝顺着他的娘亲。

    张裕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嘴上并不说出来。

    若非刘仁贵暗中挑拨,他也不会说出刚才这番话来。

    “当年,只有姐夫不嫌我姐无嫁妆,当年,谁说过我家姐,是个好命的?”

    都只会说他姐是菜籽命,生得贱,扔到哪儿都能活下来。

    张裕德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他要让所有瞧不起他姐的人都会觉得,菜籽命又如何,照样能金贵起来。

    刘仁贵神色微微一滞,当年,这十里八乡的,哪个不看张家的笑话,都笑陈氏是个晦气的,拖累了一双儿女,又道张家只会越过越穷的。

    谁知道眼前的人说翻身就翻身了。

    “可不,谁又会知道咱家裕德是个能干的,不过是几年的光景,便挣下了一身的家当。”

    刘仁贵堆起亲切的笑容,与张裕德套起了近呼。

    刘稻香忍不住翻白眼:“二伯,小舅舅是我家的。”不是你家的,少来套近乎!

    “小丫头知道啥,你爹娶了你娘,张家与咱刘家就是姻亲了,懂不,是再亲不过的了。”刘仁贵满脸溺爱的笑骂刘稻香。

    刘稻香只觉一阵恶寒,很想回他一句,当初怎么不这么认为,只天天惦记着她娘是个没带嫁妆进门的,是个吃白食的?!

    张裕德并不接刘仁贵的话,只是伸手刮刮刘稻香的小鼻子,乐道:“哈哈,姐姐,我咋不知,咱们家还养了个小辣椒。”

    张桂花心情很好,也不在意刘仁贵的话,答道:“可不,越大越辣了,我也由着她,反正将来是要去祸祸别人家的,就惯着。”

    刘三贵在一旁,还很肯定的点头。

    他家闺女个个都是好的,将来要想娶他家宝贝闺女,定要剐掉来人一身皮才行。

    张裕德看这对夫妻的样儿,突然觉得头疼,他家的外甥女们,将来应该也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行情吧,这辣劲儿还是不要传出去好。

    他已打定主意,将来若有好友问起,一定要说自家外甥女们个个都很勤快、乖巧、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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