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春桃带来的年货很丰盛,看得出来是用了一番心思准备的。除了一些吃的用的,甚至还给季然缝了两身衣裳,这可是前主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这一段时日不见,咱们家季哥儿好像又长个儿了。”薛春桃一点都不介意季然冷淡的态度,边说,已经从带来的蓝布包里拿出一件衣裳抖落开,热情的拉着季然前前后后的比划起来,“婶子这衣裳是上次回去赶制的,尺寸都是比着你那时的身高胖瘦来的,我看你这长了不少呢,高了也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穿,你先穿上试试,要是不合适,婶子再给你改改。”

    说罢,也不管季然愿意与否,就径自帮着往他身上穿套起来。

    季然又不是眼瞎,吃用东西就不说了,这衣裳明摆着就是季小虎的尺寸来的,说什么他长高长壮了,他这自从穿到前主这倒霉蛋身上,身高胖瘦压根儿就没变过好吧。前段时间他还心血来潮在墙上做了身高记号,时不时就会去量一下看长高没有,然而并没有,几个月下来,他不说长高了,连当初的记号线都没超过。

    这薛春桃拿着给她自个儿儿子做的新衣来讨好季然,可见并无诚意,如此,心思到底如何,简直不要太明显,所谓黄鼠狼跟鸡拜年,也不过如是。

    上次季大成来‘借钱’,季然就让对方立字据为证说的很清楚,这次不管这薛春桃卖好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懒得应付。他又不是大闲人,没那么多时间跟个女人打肚皮官司,然而还没等季然说什么,陈叔就神色慌张的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叔为人稳重,季然向来是看在眼里的,还从来没见对方慌成如此模样过,岂止是慌张,那脸都白了,嘴皮子哆嗦的半天都没抖落出一个字来,只一个劲儿的抖手指着门外的方向。

    陈叔这样,不止季然愣住,薛春桃也给看愣了,竟是连拉着季然试衣裳都忘了。

    “陈叔,你这么慌张做什么?出什么事了?”季然一脸纳闷儿的看着陈叔。

    “宫……”陈叔连着咽下好几口口水,喉咙总算顺畅了,“宫里来人了!一队铁骑,好几十人,还有随行太监,奴才接到他们传来的消息,人马上就到,让主子出去接驾呢!”

    卧槽!

    这下,季然也懵了。

    他来这么久,一向是跟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打交道,怎么突然就惹来宫里这样的大人物了啊?!

    还以为赐婚了皇帝就甩锅不过问了呢,居然不是!

    不管季然内心如何震惊,人季然都抵到家门口了,该迎接的礼数还是得有,否则惹上屁民只是斗斗嘴耍耍小心机,得罪大人物,分分钟掉脑袋啊,这万恶的封建时代!

    季然慌慌张张就要跟着陈叔往外跑,却被陆臻拉住了胳膊。

    “别慌,我去看看来的是谁,你先回屋换身衣裳,动作快点。”陆臻道。

    “哦,哦,好。”陆臻毕竟是个将军呢,对这些门道肯定懂,被他这么一安抚,季然忽然就安定下来,点点头就离开前院直奔所住厢房去了。

    季然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却留下薛春桃一脸纳闷儿。

    “好?好什么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呢?”薛春桃看看同样一脸茫然的陈叔,愈发觉得刚刚季然的反应有点神叨。

    没错,就是神叨!

    刚季然要走的时候,好像没人跟他说话吧?然而他明明是要跟陈叔出去的,结果莫名其妙一通好,却掉头去了里面。

    想到之前季大成来这边的两次经历,薛春桃瑟缩的望了望四周,搓了搓胳膊,莫名觉得有点阴风阵阵。

    然而,她并不是错觉,因为就在刚才,陆臻从她身体穿过,飘了出去。

    季然回到房间没敢耽搁,随便从箱笼里翻出身质地不错的衣裳就给换上了,见打理妥当,便往门外走,刚出门,陆臻就回来了。

    “臻哥,外边什么情况?来的都是谁?”季然一见到陆臻就小跑过去急切的问道。

    陆臻的表情却有点古怪,顿了顿才道,“来的是玉宁公主,随行太监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内总管姜公公,一伙人刚进村子,你别急,就这么出去来得及,来报信的,是玉宁公主部下的一小兵,不用太紧张。”

    季然一边点头一边大步在廊下穿行,直奔前院方向。

    陆臻与他并肩而行,“也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你一会儿别慌,有我在旁边把关呢,有什么不懂的,就看我指示。”

    说话间,两人很快就到了前院。

    陈叔早已醒过神,这会儿正在门口接待报信小兵呢。远远就见陈叔诚惶诚恐的对那小兵点头哈腰的说着什么,还连着做了好几个请的手势,然而那小兵却是站的笔管条直,岿然不动,陈叔大概是实在没招了,只好陪着笑脸在一边不停擦汗。

    “这位军爷,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季然快步走过去,人未到已然笑脸相迎,等走到近前,对着小兵不卑不亢的拱手就是一礼。

    这礼数做的倒是可圈可点,然而落后一点的陆臻却伸着尔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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