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姜恒楚回过头去,姜文蔷正站在门口,满眼担心地看着他。

    “噢……是文蔷啊……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吧。”姜恒楚把身子转过去,这样就能更好的看到女儿文蔷了。

    姜文蔷怕姜恒楚有什么闪失,行刑一结束,就赶紧打听到了姜恒楚的住处,手忙脚乱着赶过来了。

    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一刀一刀痛苦地死在自己面前,对内心造成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她担心自己的父亲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所以必须赶~紧赶过来。

    紧赶慢赶赶到了姜恒楚的住处,从外面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忐忑着的心稍微松了一点,一直蹑手蹑脚着走到门口,直到亲眼见到姜恒楚安然无恙地坐在屋子里,她才终于-放了心。

    这是间粗糙破旧的屋子,看上去是给下人们住的,或许连下人都会嫌弃。里面散发着一股霉味,叫姜文蔷不得不捂住_鼻子才敢靠近。

    只是不管是姜恒楚,还是姜文蔷,已经不敢去奢求什么。能有个住处,便已是对他们的大恩大德。

    里面灯光昏暗,烛光一闪一闪,也不知是间死过多少人的屋子。要是平时在夜里见到这种地方,一定会叫人慎得慌,然而此时没人会去顾虑鬼鬼神神的东西。

    姜恒楚坐在一把不知道在这里摆了多少年的椅子上,背对着她,椅子吱吱作响。

    她没敢进去,生怕打搅到父亲,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他的姜恒楚。她本就是想着来确认一下姜恒楚的情况,这个时候去打搅他,实在是不合时宜。

    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便扶着门框转过身去,想要就这样悄悄地离开。

    可是她太舍不得让父亲一个人待在这里了,就又把身子转过来,继续站在门口看着父亲,良久无言。

    终于,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喊了一声“父王”出来。一方面,她不愿意打搅父亲的清净,应该让父亲独自一人静一静,毕竟遭受了那样的打击。

    另一方面,她又无比地渴望和父亲说上几句话,从父亲那里感受到几丝久违的温暖。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同样巨大,叫她一下子失去了帝辛和姜文焕两个依靠,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父亲姜恒楚。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姜恒楚恍恍惚惚间听到有人喊自己,一转头,竟然是姜文蔷,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赶紧将她唤了进来。

    姜文蔷这才轻轻地走进去,轻声问道:“父王,您还好吗?”

    “唉……”姜恒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并未回话。

    他也不需要回答什么,光是看看这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情况不能用“好”来形容。

    姜恒楚双眼没有一点神色,无比空洞,仿佛里面没有眼球。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来,那唯一的一点笑容也是他见到姜文蔷后硬生生挤出来的,显得十分生硬,犹如僵尸。

    看得出来他已经死了心。整个人就像是一具死尸,唯有气息还从他的鼻孔里一进一出,表明这个人还活着。

    虽是死了心,但看到女儿来了,还是要表现出热心点的样子来,招呼女儿坐下,和她若无其事地寒暄起来。

    他不想让女儿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不想让女儿为自己担心,所以故意装的一切都好,让姜文蔷不必担心。

    姜文蔷也在强装微笑,和姜恒楚说了没多久,便笑着起身告辞了,她不想让父亲看到自己痛哭流涕的样子。

    望着姜文蔷跑出去的背影,姜恒楚久久挪不开目光。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了。

    恍惚之间,曹正淳就从外面进来了,顺着他的右手看去,一瓶毒酒就拿在他手上。

    他把毒酒送到姜恒楚面前,此时的姜恒楚已经变回了迟钝呆滞的姿态,曹正淳进来了他也不知道。

    “请东伯侯饮下此酒。”曹正淳可不管姜恒楚注没注意到他,他只是来奉命行事,姜恒楚怎么样和他毫无关系。

    姜恒楚看了看曹正淳,又看了看那瓶毒酒,曹正淳的话半晌才传到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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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王真是好狠的心。”这句话本应该是咬牙切齿着说出来的,却变得有气无力。

    “姜恒楚,你要是现在不喝酒,那就让老奴请你喝下去吧。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是自己把酒喝下去,还是等着老奴请你喝下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曹正淳静静地站在姜恒楚身旁,两只手交叉在身前,声音冰冷无味,就像是死神一样给姜文焕下了死刑,等着把他的性命带走。

    隔了好几分钟,姜恒楚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废了好大的劲,抓了好几次在终于把酒瓶攥在手里。

    一时间,无数的场景从他眼前闪过,而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他的女儿姜文蔷

    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把毒酒拿起来了,好不容易把瓶口送到嘴边,将毒酒一饮而尽。

    曹正淳不慌不忙,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等着姜恒楚毒性发作,口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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