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兵卫点了点头,将那卷轴交给一名部下,送了过去。松永久秀将那卷轴打开后细看,果然花押、印鉴都清楚无误,果然是将军发出的代官文书。眼下形势比人强,对面无论在武力还是名分上都占据了碾压的优势,自己能够做的其实已经很少了。

    “三好长逸你这个蠢货,如果不是你,将军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把堺抓在手里?”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如果你还不开门,我就要下令进攻了!”外面传来高亢的声音。

    “传令下去,开门!”松永久秀低下了头,整个人好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松永久秀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那些奇怪的士兵们从门外涌入,打开库房,开始搜罗财物。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在这个时代失败者不要说财物,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很难保住了,既然自己方才下令开门,就有了失去一切的觉悟。

    “松永殿下!”今井宗久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像您这样一个聪明人,不会做蠢事的!”

    松永久秀刚想说话,却注意到一名武士跑了过来,双手捧着一件物品,正是自己从今井宗久那里勒索来的松岛之壶,他冷笑了一声:“今井宗久,我真难以想象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居然就为了这样一个茶壶,毁掉了自己几代人才建立起来的家业!”

    “为了这个松岛之壶?”今井宗久突然抓起松岛之壶狠狠的往地上摔去,将其摔的粉碎,然后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松永久秀说:“松永久秀,你现在明白了?别以为只有武士才知道如何为自己珍爱的东西而死!”

    松永久秀死死的盯着今井宗久,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半响之后他方才叹道:“我明白了,是我一开始就错看了你,今井宗久,你虽然是商人,但也有一颗武士的心!”

    “明白了就好,你现在可以离开堺了!”今井宗久冷笑道:“你来堺的时候有多少东西,走的时候就带走多少,多一个铜板也不许带走!”

    围墙上,周可成看着松永久秀一行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为什么放他走,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阴险、狡诈,而又凶狠!”

    周可成没有回答,他转过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水,又给许梓倒了一杯,递给了对方:“因为他活着对我们更有利!”

    “更有利?”许梓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他在堺受了侮辱,回到三好家以后一定会主张报复我们的!”

    “是的,但是没人会采纳他的意见!”周可成笑道:“三好长庆死后,其子年纪还小,无论是哪一个兄弟继位为家督,名分上都及不上三好长庆本人。为了团结一门众的力量对抗外敌,新任家督都必然会采取家族联合执政的策略,换句话说一门众的发言权都会上升。松永久秀虽然有才能,但他毕竟不是三好家的人,他的声音肯定无法进入三好家顶层。而且对于新任的三好家家督来说,首要的任务是压服近畿的敌对势力,尤其是近江的六角家。堺虽然富有,但是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并没有力量威胁三好家在近畿的霸权,考虑的优先级肯定要放在最后面。”

    “我明白了,你不想因为杀死松永久秀而触怒三好家,引来报复?”

    “嗯,但不全是!”周可成笑道:“正如您方才说的,松永久秀是个非常危险的家伙。这种人总是被自己的**和野心所驱使,他不懂得感恩,也不知道忠诚,如果野心得到满足,下一次就会滋生更大的野心;如果野心得不到满足,就会反目成仇。他现在仇恨今井宗久、仇恨我们;但如果三好家无法满足他向我们复仇的**,他又会对三好家反目成仇!只要小心提防,他对我们的危害很有限,但三好家却不会提防他的,在将来也许会成为一步很好的暗棋!”

    许梓沉默了一会,品味着周可成的分析,半响之后他叹了口气:“周贤弟,说实话我现在愈来愈不明白你想要什么了,你是个商人,生意做到今天这一步你还有什么可以要求的呢?仅仅是去年兰芳社从堺就已经赚了40万两白银,今年即使你什么都不做,赚的钱还可以多三成?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周可成笑道:“要实现我的计划,大概需要两千万两白银,或者一百万两黄金!”

    “两千万两白银?一百万两黄金?”许梓被这个天文数字给吓呆了,半响之后他方才结结巴巴的答道:“这,这怎么可能,全天下的金银都给你恐怕也不够,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呵呵!”周可成笑了两声,却没有回答许梓的问题,反而问道:“四爷,你应该听说过宝钞?”

    “宝钞,自然听说过,就是朝廷发出的那桑纸嘛,洪武、永乐年间还能当钱使,后来就越来越不值钱,到了正统年间就没人理会了!这和你要那么多金银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的!”周可成笑道:“四爷,您方才有句话说的不错,这海上的生意做到我这一步也算是差不多到头了,大明与倭国的生意,我现在差不多吃下了一小半,加上与朝鲜,与南洋的买卖,汪直他们虽然人多船多,但论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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