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赖义!”证如上人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僧人们走远一些,低声道:“本山,不,应该说佛法正处于危险之中,只有把提炼硝石的办法掌握在手中,佛法才能安全!”

    “这,这怎么可能?”下间赖义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法主,您已经把本山从京都迁徙到了石山,又有谁能够威胁这里呢?”也难怪下间赖义如此惊讶,原来本愿寺第八代法主莲如乃是净土真宗的中兴之主,本愿寺原本的主寺位于东山大谷其始祖亲鸾的坟旁,所以又称大谷本愿寺。但当莲如时遭遇天台宗的延历寺僧兵的围攻,大谷本愿寺付之一炬。莲如不得已带着信众前往北陆,在越前、加贺等地传播信仰,发展了大批的信众和寺庙,使得越前、加贺一带成为本愿寺的根基。1488年,加贺国的本愿寺信徒发动暴动,杀死加贺守护富樫政亲,使得加贺国成为“佛国”。但莲如并不赞同信众的行为,所以他就离开加贺国,回到近畿地区,在京都建立了山科本愿寺,不久后又在今天大阪地区建立了石山本愿寺作为分院。由于山科本愿寺遭到六角氏和法华宗的围攻,证如不得不在1532年迁徙到了石山本愿寺,并将那里作为本山。石山本愿寺虽然是当时罕见的平城,但位于滨海的河网地带,河流纵横,很难加以包围,而且在修建时发现了古代tiān huáng的宫殿遗址,得到了大量的石材,所以石山本愿寺的城基不但高,而且是用坚固的石块垒砌而成,是日本闻名天下的坚城。

    “赖义,你还是不明白本山真正的危险在哪里呀!”证如叹了口气:“我问你,为何农民的数量比武士多得多,统治天下的却是武士,而不是农民?”

    “因为战争比的不是人数多少,而是勇气,农民虽然多,却没有武士勇敢,自然是由武家统治农民!”

    “是吗?”证如笑了起来:“我看未必,赖义,你们下间氏出自清河源氏,刚刚学会走路就修习剑术,而农夫只懂得种地;上战场时你身披具足,腰跨大刀,骑着骏马,手持藤弓;而农民手里只有竹枪。自然你可以以少胜多!”

    “法主说的也有道理!”下间赖义笑道:“不过那和本山的危险又有什么关系?”

    “本山之所以能够强大,是因为天下的农民多半信仰一向宗,祈求解脱。虽然本山的教义所说的解脱指的是死后,但还是有许多信徒发动一向一揆,诸国的守护无不仇恨本愿寺。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调和本山与各家大名的关系,希望不要发生冲突,但我总会死去,继任的下一任法主未必会明白我的苦心,那时本山就会与大名们发生冲突。”

    “法主请放心,下间家一定会誓死护卫佛法。”

    “赖义,我相信你们下间一族的忠诚,但是仅凭你家是不够的。天下的武家都仇恨本愿寺,为了挽救本山,必须找出一样东西,可以弥补农民和武士的差距。”

    下间赖义这才明白了过来,问道:“您是说铁炮?”

    “没错!”证如笑道:“就是铁炮,弓箭、刀和长枪都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也需要足够的勇气。但铁炮就不同了,哪怕是个女人,只要她能够扣动扳机,也能射杀最强悍的武士。石山的城下有懂得打制铁炮的匠人,如果再得到制造硝石的技术,哪怕近畿的大名们联兵来围攻,本山也用不着担心了!赖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是,法主,我立刻前往堺,哪怕是死,也要想办法把兰芳社的首领邀请到石山来!”

    堺港,兰芳社商站。

    流线形的刀刃高高举过头顶,飞快落下,带起一道刀光,包裹着草席的竹竿被一刀两断,有力的手腕翻转刀刃,撩起一刀,又将剩下的半截竹竿一刀两段,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旁人只看到刀光一闪,作为刀靶的卷着草席的竹竿已经被分成三截。

    啪啪啪!

    “太棒了,杜阿!”周可成用力拍打着手掌,笑道:“你这一双手当真是价值千金呀!”

    “周先生你过奖了!”还没有完全适应新名字的阿劳丁看了看手中的新刀,还给周可成:“是刀好,非常顺手,重心靠后,刀柄应该有灌铅,刀背厚重,好像天生就是用来劈砍的,哪里来的?”

    周可成从阿劳丁手中接过新刀,只见这刀没有护手,包铜刀柄,刀背厚重,橡树叶形状刀锋,流线型的刀身闪着寒光,仿佛流水在刀刃上流动,他小心的将刀插入刀鞘,笑道:“自家工匠打的,我原先那把佩刀送人了,就让自家工匠打了几把!”

    “自家工匠打的?”阿劳丁皱了皱眉头:“干嘛打成这个式样?这刀适合居高临下劈砍,可你一不骑马,二不骑象,整天都是在坐船,还不如换成倭刀算了。”

    “呵呵!”周可成干笑了两声,他腰间挂的这把新刀便是仿造著名的哥萨克恰西克马刀的,这种原本出自高加索山民的佩刀由于其性能优越,适合马上劈砍很快就成为了俄国骑兵的标配,随着周可成在高山谷地马场的壮大,他正考虑组建自家的骑兵部队,这几把恰西克就是试着打制的。

    “不过钢口着实不错,虽然比不上我的那两把剑,但也是很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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