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蛰又在陈家大宅睡了一夜,隔天后,独自一人走出了大宅门。向缺站在楼上,抱着胳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说了一句话“跟我当年初出古井观的时候,如出一辙啊……”

    刚下终南山出古井观,那时向缺就是一身傲骨满脸不服,颇有种虎豹之子的脾气,遇事不管对错和结果都迎头而上,为此也撞过满脑袋的大包,作为一个过来人,向叔对惊蛰的意见就是,咱没必要事事都争口气,有事憋屈一下也没什么。

    昨天夜里,向缺跟王惊蛰谈了几句,其意思就是劝慰了一下,有些事不必抓着不放,没有上纲上线的必要,因为老顾这种人在位良久了,他可能没有一身正气,但绝对有一身的官气!

    古时,哪怕就是个九品芝麻官,走夜路的时候碰见了孤魂野鬼,对方都得绕着走,都不敢正眼望一下,如果要是位一品大员的话,坐在家中就可被称为镇宅神兽了。

    这些规矩放到现在同样如此,老顾有一身官气,那就是他的护身符,宵小之徒是不敢惦记的,王惊蛰要是正面碰撞了他,老顾可能会倒下,但他没准也会被反噬的。

    但王惊蛰有王惊蛰的考虑,他的考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顾飞差点给他折腾进去,他不太想咽了这口气,就打算顺水推舟的把老顾送上一程得了。

    火车站,王惊蛰买了一张回沪海的车票。

    一天后,沪上人民广场附近的一条街道,王惊蛰蹲在路边抽着烟,这一蹲就是一下午的时间,他在这里等人,等那几个上次摸他老乡包的那几位偷儿。

    王惊蛰很熟悉这些江湖路子,这帮干扒活的人都有自己的地盘,从来都不会妄动过界的,混火车站的就常年混在那,人民广场这一帮的呢,自然也是常常都守在这里。

    三百六十行里,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这也叫生存法则,否则这偷儿要是四处乱窜的话,那生意肯定也全都乱套了。

    等到傍晚,大概五六点钟左右,就是晚高峰的时候了,这时地铁公交车里会下来大批的人流,都是步履匆匆地上班族,他们基本都是埋头赶路要么就是看着手机,自然也是偷儿下手的好机会了。

    王惊蛰抽烟抽的嗓子都要冒烟了时,就看见那天的几个偷儿又出现了,很有默契地全都从几个方向朝着一个背着包打着电话的女人身边汇去,似乎已经找好了下手的目标。

    王惊蛰扔了烟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大腿,迈步就朝着对面走过去,几步之后他肩膀撞上一中年,对方略微皱眉,抬头看见王惊蛰后就愣了下,冷笑着说道“哥们,这么巧啊?”

    “呵呵,一点都不巧,我专程在这等你们呢”

    “唰”对方直接伸手就摸向了口袋,动作利索地就从兜里掏出一把尖刀,手很利索地挽了个刀花,咬牙说道“朋友,过分了吧?上次你搅了我们的活,咱拍拍屁股就走了,这一次我没招你惹你,又要搅合我们,当咱是吃素的不成?大不了我们不要这块地方了,今天也得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中年说话的时候,旁边几人都迅速围拢过来,看似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王惊蛰摆了摆手,说道“别紧张,我没坏你们事的意思,也不是诚心找茬,我有个生意找你们谈下,有意思接么?”

    那中年诧异地和同伴对视一眼,没想到王惊蛰居然是有事找上了门,这可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王惊蛰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几根递了过去,说道“聊聊吧?”

    对方接过他的烟却没抽,而是随手就夹在了耳朵上,防范的心思挺重的,这人不解地问道“聊什么啊?”

    王惊蛰扫了他们四个一眼,这四人看似都挺普通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穿着衣冠楚楚的,有点像是个知识分子,他旁边站着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小腹是隆起的,瞅着有点像个孕妇,后面还有两人一是白领装扮,一个看着就像是农民工似的,这四人俨然是四种职业四种人群。

    其实在偷儿这一行里,他们吧都各司其职各负责一摊,那装成孕妇的女人就是负责碰瓷的,农民工是打掩护的,穿的跟个白领那位应该是帮腔的,至于这个中年就是最后掏包的了,但除了他们四个以外,还得有个人是负责居中协调的。

    “找你们老大一起坐下来谈谈吧,你别用这么戒备的眼神来看着我,真要是存着坑你们的心思,那可能和我一起过来的就是警察叔叔了”王惊蛰摊着手说道。

    眼镜中年狐疑地点了点头,眼神这时就看向了王惊蛰的背后,他一回头就看见离自己不远的马路牙子上,蹲着个小老头,大概五十岁上下,长相挺干瘪的,八字胡三角眼,浑身上下哪哪看着都不出奇,唯独一双眼睛看起来精得很,眼珠子在眼眶里始终都不能聚焦似的,一直都处于游离的状态。

    他忽然笑了笑,咧着嘴的时候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冲着他们这边摆了摆手。

    二十分钟后,附近的一家小饭店里,一张桌子上坐上了王惊蛰和对方五个人。

    “哗”他拿起一瓶啤酒主动给几个人的杯子满上,倒完酒后自己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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