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说道:“前一阵,见大王不酗酒,不近女色,亲自过问国家之危,老臣还以为是祖宗显灵,在国难面前终使大王得以悔改,却不曾想……”

    说到这里,他再次失望地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难道,一定要我大楚到国破的那一日,大王才会悔改么?”

    听庄辛这一番数落,楚王熊横心中亦是暗怒,但又不好发作,在挥挥手示意那两名美姬退下后,他讪讪地说道:“这不是没什么事么?”

    听闻此言,庄辛皱着说道:“一国之君,岂有无事之说?”

    “庄卿,国事自有令尹……”

    “大王。”打断了熊横的话,庄辛诚恳劝道:“一国之君,诸事物皆可许与臣子,唯名与器不可假人,今大王委任令尹处理诸般国事,默许其对臣子的赏罚与册封,此乃取祸之道!”

    “庄卿言重了,我与子兰乃亲兄弟……”

    “虽旧日是手足弟兄,但在大王坐上这个位置的那一刻起,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再无兄弟之情,唯有君臣之礼……”

    “好好好,大王知错了。”见庄辛又准备开始劝谏自己,熊横连忙岔开话题:“今日庄卿求见寡人,总不会为了数落寡人一番吧?不知庄卿有何要事?”

    庄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他本想再劝几句,但考虑到眼前这位君王未必会听从,且他今日也另有要事,因此他觉得还是点到为止较好。

    万一再次用言语激怒了这位君王,使他拂袖而去,那岂不是误了大事?

    想到这里,庄辛沉吟了片刻,摇头说道:“确实,老臣今日请来,确实有要事与大王商议……”

    一听这话,楚王熊横顿时一扫脸上的郁色。

    在他看来,只要庄辛不是专程来责备他的,那就什么都不要紧。

    “庄卿且说。”

    “是这样的……”沉吟了一系啊,庄辛正色说道:“前些日子,昭大夫不是恳请我都郢再发一批辎重么?”

    “哦?”

    熊横微微一愣,旋即在注意到庄辛那皱眉的动作后,当即改口说道:“唔,确实,寡人好似听子兰提起过,不过具体……”

    庄辛一听就知道这位君主没有对这件事上心,为了大局考虑,他耐着心思解释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秦国的司马错与白起,与昭大夫一同率军攻打方城,却不曾想,三人反而中了魏将蒙仲的诡计,致使秦军与我楚军的辎重被魏军烧毁。因军中失去了大量的冬衣,是故司马错委托昭大夫,希望我都郢再筹备一些……”

    “原来是这事。”此时熊横也想起来了,点点头说道:“确有此事,子兰确实向寡人禀报过。怎么?那些冬衣数量不足么?”

    庄辛点头说道:“是的。……据臣所知,因为时间仓促,令尹只征集到一部分而已。”

    说到这里,他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前几日还不觉得,今早老臣起身后,才感觉最近的天气分外寒冷……随后老臣又不禁想到,倘若那批辎重被秦人分走大半,我大楚的士卒该如何安然度过这个冬季呢?”

    “唔……”

    熊横想了想问道:“那么庄卿对此有何见解?”

    只见庄辛拱了拱手说道:“老臣建议,不如由老臣作为使者,带上一些衣物、肉食、酒水前往宛城犒军,士卒们得了犒赏,自然感激大王。”

    熊横愣了愣,旋即双目微微睁大。

    他实在难掩心中的喜悦。

    他听到了什么?庄辛主动表示离开楚郢?

    这是好事啊!

    犒军不犒军姑且两说,只要这烦人的老头不在楚郢,谁还会对他喝酒作乐说三道四?

    想到这里,熊横连忙说道:“庄卿所言极是,犒军之事,寡人就交给庄卿,庄卿可去找子兰索要犒军的物什。”

    “……”

    看着眼前这位君王脸上那掩饰不住的高兴,活了半辈子的庄辛哪里会猜不到这位君主的想法?

    只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懒得再计较而已。

    告别楚王熊横后,庄辛立刻去见了令尹子兰,说起了犒军之事。

    子兰,可要比熊横难糊弄,一听庄辛提出犒军之事,子兰就猜到内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但有一点子兰的想法跟熊横是一般无二的,那就是他也看到庄辛这老头烦,既然能以犒军之事将这个老头遣离楚郢,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子兰一口答应了此事,并且,为了叫庄辛这个烦人的老头赶紧离开楚郢,他还派人嘱咐国库的官员,吩咐他们尽快准备好犒军的物什,使庄辛能早早离开。

    就这样,仅两日之后,楚郢便准备了一批犒军的物资,派了数百名楚卒跟随庄辛,押运前往宛城。

    由于此时冰雪封路,道路难行,足足花了四十日,庄辛这才在十二月的下旬,带着这批物资抵达了宛城,并且也顺理成章地见到了昭雎。

    得知庄辛带兵押运着一批犒赏来到宛城,昭雎也很高兴,当即就命士卒炖了酒肉,为庄辛接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战国大司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贱宗首席弟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贱宗首席弟子并收藏战国大司马最新章节